幾乎便在莫小川拉開落日弓的同一時間,衣亦的身形便兀自拔高了起來,從原本一米七左右的個頭,一下子便躥升到了近三米!
細長的身形看起來分外妖異,就像是隨風擺動的稻穗,亦或者,是一條驚天大蟒!
根本沒有半分輕敵的意思,一出手,衣亦便拿出了自己最強的戰斗形態。
相柳真身!
危沒有抬頭看向衣亦,也沒有做出任何應戰的姿態,而是目光平靜地看著遠處的莫小川,心中感到有些遺憾。
他的確應該感到遺憾,因為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花了極大代價請來的兩名巫妖,竟然全都失手了。
巫抵沒有能夠殺死練北。
巫真竟然也沒能留住莫小川。
危并不認為相柳能對自己產生多大的威脅,因為自從不周山一戰,相柳敗亡之后,她的神魂便遭受到了重創,時至今日距離其全威之時尚不及五成。
他真正在乎的,是莫小川手中的那支箭。
那不是素矰,也不是定海針,但同樣不可小覷。
當然,莫小川只有一次機會。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當莫小川出現在春城裁決事務所的這一刻,便昭示著危的計劃已經全盤失敗。
但在危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挫敗之色,對于像他這樣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而言,早已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失守,而是早已放眼整片江山。
今夜莫小川的表現的確出乎了危的意料之外,但也僅此而已了。
接下來,危相信如果自己想走,莫小川攔不住自己。
便在此時,衣亦已經幻化出了兩顆蛇頭,從一左一右兩個方向朝著危撲殺而來。
衣亦沒有施展任何華而不實的術法,而是選擇了最原始的戰斗法則。
而在很多情況下,最原始的,往往便是最強大的。
但即便如此,危的目光也始終不曾從莫小川的鐵槍上挪開,而是如條件反射般輕輕甩了甩頭。
于是他頭上的禮帽被掀開,一片純粹的黑幕沖天而起。
那是危的頭發。
千絲如墨,寸寸驚心。
發絲在剎那間激昂而起,迅速纏緊了衣亦的兩顆蛇頭,并由此借力,將危整個人拉至半空,向著遠空急刺而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道弦音轟然響起。
不是絲樂之聲,而是有利箭破空而至!
莫小川出手了!
如果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莫小川出手的時機其實并不好,因為此時的危正與衣亦糾纏在一起,黑色的長發如水瀑一般遮擋了月色,同時也攔住了莫小川的視線。
所以莫小川的這一箭更像是隨心而發。
能夠射中危的概率極低。
對此危的感受自然更加真切一些,所以他難得輕笑了一聲,心中再次確認,這位裁決使果然還是太嫩了。
箭嘯聲撲面而至,帶著決絕的殺意,更在空中迸開了點點火花,美得令人心醉。
但危卻依靠長發的扯動,在空中一個扭身,輕巧地就避開了這必殺的一箭,向著另一面遁去。
危的這一變向給了衣亦機會,蛇尾猛地一卷,精準地纏到了危的左腿上,再將其向下狠狠一扯,于是那漫天青絲立刻被崩斷了十數縷。
危輕輕皺眉,似乎是有些意外于衣亦所爆發出來的戰斗力,好在對他最主要的威脅已經消失了,所以接下來是戰是退,全憑他一念之間。
至少危是這么認為的。
直到有一道光從天而降,灑落在他的眉眼之間。
那不是月色。
而是祥瑞之光。
來的不是山海一脈的大佬。
而是白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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