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暗暗皺眉道:“恕杜某愚鈍。”
“你是最后一個投票的,便是說有沒有你這票都不重要,娜娜和上官興還了我的人情,但你可還不了。”
杜先生把頭垂得更低了些:“杜某還是沒聽懂。”
“不,你聽懂了,只是你不愿意承認而已。”莫小川的笑容越發深邃了幾分:“既然你想要打開天窗來說亮話,那我也就不跟你繞圈子了,很簡單,我知道在這場選舉中間,你做了什么。”
杜先生沒有接話,而是抬著眼皮,暗暗瞄了莫小川一眼。
“練北的遇刺,是你干的。”
伴隨著莫小川的這句話落地,場中的氣氛驟然變得有些發緊,杜先生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沉聲道:“為什么是我?”
莫小川笑著道:“原本我也險些被你騙過,以為是危動的手腳,但事實上,危只是被你利用的一枚棋子罷了。”
“怎么說?”
“之前我一直都忽略了一點,這里是春城,你在這座宅子中經營了近百年的時間,哪怕被練北一步步蠶食了些勢力,但底蘊畢竟還是在的,所以巫抵的到來,根本瞞不過你的眼睛。”
頓了頓,莫小川接著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樣的手段,但我相信,你必然提前就知道了巫抵要刺殺練北的計劃,但你并沒有提醒練北,而是選擇了將計就計。”
“為此,你做了兩手準備。”
杜先生慢慢抬起頭來,終于露出了微笑:“說說看?”
莫小川似乎根本不在意杜先生此時是否想要殺自己滅口,基于一個非常簡單的判斷,對方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他仍舊在自顧自地說著。
“你一方面放任巫抵進入春城,等著他對練北動手,一方面與蓉城那邊取得了聯系,若是巫抵失手,那么你便可以采取補救措施。”
“就算真的如此……”杜先生搖搖頭:“人也是巫抵殺的,終歸與我沒有半點關系。”
“不。”
莫小川笑道:“巫抵沒有得手。”
聞言,杜先生臉上的微笑終于凝固了。
“當你看到危出現在裁決事務所中的時候,便已經猜到是他請來的巫抵了,畢竟你也是山海一脈的老人了,不可能不知道危與靈山十巫的關系,于是在失去了巫抵行蹤的情況下,你便寄望于將屎盆子扣在危的頭上,尤其當我讓危神魂俱滅的那一刻,對你而言,便是死無對證,當真是一場完美的好局。”
“唯一的破綻便在于,其實巫抵根本沒有動手。”
杜先生再次沉默了。
而莫小川則最后一次為其解惑道:“我之所以能夠知道這一點,是因為宸姑娘早在換選大會開始之前,就已經抓到了巫抵,那個時候,練北還沒有遇刺。”
聽完莫小川的這番話,杜先生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或許這便是人算不如天算。
“所以,你想要什么?”
莫小川聳了聳肩道:“我之所以沒有將此事捅破,是因為練北并沒有死,作為他的老師,我相信你是不會不知道他的心臟長偏了一些的,所以你手下留情了,而你的動機,不管是為了山海一脈的榮光,還是基于他對你的不敬,在我看來,都是可以被諒解的,所以MSS那邊,我會把事情都推到危的身上。”
杜先生深吸了一口氣,第二次問道:“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
“很簡單。”莫小川笑道:“我要你在直至壽終正寢前的最后一刻,都全心全意地輔佐相柳,為她掃除一切阻礙,讓她成為山城的王!”
杜先生再次嘆了一口氣,微微躬身道:“那么,精衛呢?”
“若她敢伸手,必要之時,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