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衛的離開或許與宸姑娘有關,可惜的是,并沒有人知道兩人究竟在書房里說了些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當宸姑娘離開裁決事務所的時候,精衛還活著。
相比之下,練北的失蹤,便有些出人意料了。
雖然在審判長換選之前,練北得到了包括京城、魔都、金陵等各方勢力的支持,但在其遇刺重傷之后,唯一還在乎他死活的,只有上官家。
直至審判長的換選徹底落下帷幕,就連上官興也對練北失去了興趣。
他沒有將練北帶回京城,因為練北是春城裁決事務所的人,而且他已經失去了最后的價值。
沒有人知道練北是什么時候醒的,也沒有知道他的修為是不是真的廢掉了,就如同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突然消失的。
這對于衣亦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在春城審判長換選大會開始之前,練北曾被認為是最有可能當選的候選人,但最后的結果,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這是非戰之罪,卻也是成王敗寇。
相比起莫小川在很多時候的心慈手軟,衣亦更加深知斬草除根的道理,所以她不希望練北活著。
卻不曾想,還是讓練北給跑掉了。
好在練北傷勢不輕,短時間內應該無法逃離春城,所以衣亦與杜先生當即便下令對練北進行全城大搜捕。
MSS的人在明面上沒有出手干涉,卻也在暗地里做好了截留練北的準備。
一位來自裁決事務所的審判長候選人,對于MSS而言,非常值錢。
便如同當年的英招。
衣亦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對她而言,練北的事情遠比老汪更加重要。
只是沒有人會想到,此時的練北,正在一間小鍋米線店里,與老汪相對而坐,靜默無言。
練北的臉色有些蒼白,頭發被雨水淋濕而貼在額頭上,看起來頗為狼狽,更重要的是,他胸前那層厚厚的紗布正不斷朝外滲著血水。
桌前那碗熱騰騰的小鍋米線并不能驅走他身上的寒意,甚至就連他哈出的熱氣也在空氣中被凝成了冷霧。
“謝謝。”良久之后,練北終于憋出了這兩個字。
他的聲音并不如老汪所想象的那般虛弱,但拿著筷子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老汪暗暗皺了皺眉頭,取下眼鏡擦了擦上面的白霧,開口道:“不用謝我,這一命算是我暫時借給你的,很快你就得還。”
練北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MSS的人,你的身上有他們的味道,只不過,你看我現在的樣子,還能為你做什么?”
老汪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那碗小鍋米線,仿佛出了身。
“我可以帶你出城,也可以找到地方給你養傷,但等你好了之后,我要你幫我解決一個人。”
練北沒有問為什么選中自己,也沒有問目標是誰,而是問了一個更加現實的問題。
“連MSS外勤組的人都無法解決的目標,你認為,我可以解決嗎?”
汪科長抬起頭來,目光越過練北,看向街對面的一條小巷,輕輕笑道:“也許很難,但我沒有更好的選擇。”
說話間,從巷口處突然走出來了一道人影,手中拿著一把大黑傘,腳步穩健。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傘下人突然轉過頭去,看向不遠處的那家米線小店,目光在里面輕輕一掃,卻是沒有任何發現。
只是露出了他那張溫文爾雅的面容。
是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