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自然是稷山書院的院長明飛云,而平師叔,正是當朝道宗平退思。至于剩下的姜皇叔,則是當代稷下學宮的唯一傳承,當朝皇帝的親叔父。
平退思和姜皇叔又心情扯閑話,但姚聽寒卻不是個喜歡多言的。她只是和平退思、姜皇叔打過了招呼,見三位長輩也沒有什么事,就默默立到了一邊。
觀雷閣的亭子圍欄斜斜向外,能供人側倚。從這里往外看,三面都是云海,但向求索之路的方向,白云卻自動退散了開去,讓出舊都奇景。
這是不知道哪位長輩的手筆。平日里觀雷閣四面所看到的,可都是云海,如今單有一面,被明飛云、平退思、姜皇叔中的一個驅趕開了。三個當事數一數二的修行者都倚靠在欄桿上,側身看著求索之路當中。
而姚聽寒站在了一旁,也是看著那云海讓開的方向。
“呦,這小子運氣不錯。”
四人都看到了那突然間從梁晉和姚聽寒身旁沖過的吳忠孝,平退思不由開口贊道。
姜皇叔也點了點頭,道:“今年的這個異象,已經多久沒見過了?我記得上一回看到,還是三十多年前吧?當時可沒有像那小子這樣運氣好的,才剛過進去迷霧沒多久,就被人觸動祭壇,正好出現在祭壇的最近處。”
三人都是點了點頭,明飛云說:“我當時還是毛頭小子,倒是沒有見到,只是后來也聽前輩說過那一回異象。有這樣的運氣,不容易。”
平退思笑道:“把明院長你要不要收了這個弟子?”
說到這里,明飛云卻搖了搖頭,說:“那還是算了。他長得太丑了。”
姜皇叔“哈”地一聲笑了出來。
他們三個一邊觀看大考,一邊聊天,姚聽寒卻聽得不明不白。眼看著祭壇之上吳忠孝第一個觸摸到了石像,消失在祭壇外面,不由回過頭來,看了三人一眼。
平退思注意到了姚聽寒的目光,卻笑了笑,道:“聽寒你還年輕,想必聽不明白。這求索之路上每年的異象都不一樣,你是知道的,咱們三大宗門的修行者大考,就是依據求索之路上的異象而設題目的。但時日舊了,總會有些重復的。比如今年的異象,三十多年前,就曾經出現過。”
他說著將手伸出觀雷閣外,向下面的世界一指:
“這個異象,其實是最為公平的異象,所以哪怕過了三十多年,也讓人印象深刻。所以我們都還能記得。當年三大圣地根據異象,設立了和如今一樣的考題——就是讓大考者穿越迷霧,抵達祭壇。然后你猜怎么著?”
姚聽寒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還心不在焉地往求索之路看去。
那求索之路的舊都在她眼中一覽無余,她能夠看到那些分散在各坊中奇形怪狀的死者,也能看到在祭臺上向上飛竄的梁晉和尹荷花,以及在后面很遠處,向祭壇奮力奔跑的剩余幾人。
其中一個手握折扇的帥氣男子手捏蘭花,隔了老遠,向前面的祭臺上彈出一指,卻讓她心緊了一緊。
那個男子,正是精通“爆血術”的古寒古公子。他那一道彈指,彈出了一滴血珠,所朝方向,正是全力向上的梁晉。
梁晉會如何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