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村子里來收，自然比村民們自己賣價低一些，他怕人惱了，說話很是小心。
老太靜靜的看著他，眼神有些瘆人。
“我回來了。”
院子里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傳來，嗓子像是被什么東西磨破了。
此時已經是紅霞滿天。
老頭子驚訝的發現家里有客人，立馬道：“小伙子，還不走！”
王老二就是個混混性子，聞言更是犯了驢脾氣，非要從老兩口這里知道村子的情況了。
老頭看到他不挪屁股，不動如鐘的樣子，冷笑道：“走不了了……”
從破鑼嗓子里磨出來的話，很有些威懾力，王老二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壯了壯膽子：“天色已晚，小子能不能在這里住一晚？”
王老二打的就是這主意，特意找了院子里農具很少的，空蕩蕩的家庭，指定能有地方住。
若是老頭子老太太心善些，說不定那住宿的兩文錢都能省下來。
“后生小子，我們家不太方便，你還是回家的好。”
“我回不了了，我家住鎮上，天黑走夜路也怕遇到猛獸。”王老二說的可是實話。
老頭猶豫很久才答應，他面露擔憂，不復剛剛的冷漠。
“你說的也是，走夜路……還是去鎮上的……不安全啊，經過的時候天正好黑了……”
老太也很沉默，指了指，“你就住東廂房吧……”
不知是不是王老二的錯覺，他總感覺老太看的是西廂房。
天黑了，兩位老人決定讓他留宿，倒是招待了一頓好飯，態度也和緩了很多。
老太給他夾了塊竹鼠肉，說道：“今晚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要出來，知道嗎？”
王老二完全摸不著頭腦，這句叮囑實在有些古怪。
晚上，躺在有些灰塵味的房間里，王老二走了一天了路，累的很，正要沉入夢鄉，卻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
扣扣扣！
“爹、娘，你們快開門啊……我是阿秀，他們在追我，女兒好怕……”
王老二一下子驚醒過來，仔細聽外面的動靜。老人覺淺，老頭和老太卻跟沒聽到一樣，院子里靜悄悄的，沒有起床的動靜。
王老二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去開門。
外面的女子已經開始用頭撞門了，“哐哐哐”地響，他聽了心下著急，于是打算下床開門。
睜開眼，老頭子提著昏黃的油燈站在窗外，成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老頭的身形比老太高多了，因此王老二能辨認出來。
“我們老夫妻倆在，你就好好睡覺吧。”果然是他的聲音。
“外面的人沒事吧，你要去開門嗎？走路當心點……”
老頭子卻沒有搭理他。
只有那道透過窗戶紙的影子，說明他還在外面站著，一動不動，詭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