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云觀不靈了,來的人就少了,五人生活在這里倒是其樂融融。
江淮因為見識了人情冷暖,在修道上很有些天賦,征得爺爺同意后,學了點皮毛道術,成了半個小道士。
“駕,駕。”
謝老頭在院子里編竹筐,看到蕭子言騎著馬來到家門前,連忙過去招待,謝老太擦了擦手,也從屋里出來。
“哎呦,多田村可偏僻了,蕭公子是特意來看我們兩老的?”謝老頭邊牽了馬去栓,邊問道。
一戶人家的男人開了門,朝著這邊走來。
“叔,沒事吧,需不需要我幫忙。”
謝老頭正要推脫,孫興已經把馬牽走了,“我帶它去吃些草,再喂些鹽水。”
孫興的媳婦扶了扶頭上的銀簪子,神色不滿,卻沒有多說什么。
她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早就想搬出這個死村,偏偏孫興一副爛好心,非要留在這照顧謝家二老,她也沒辦法。
二十多戶人家的村子,走了一大半,只剩下七戶人家,老的老,小的小,要么就是太窮了,她恥于與這些人為伍。
孫嫂子摸了摸孫興買來討好她的銀簪,翻了個白眼,把門一關,又回屋躺尸去了。
蕭子言把包袱遞給謝老太,里面有酒樓打包來的燒雞和烤魚,足已整治一頓好的。
謝老頭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身體越發不好,以前時不時能捉到些野味來加餐,如今少了。
“老伯,老伯母,你們如今是什么境況,可有親近可信的人家?”
兩位老人家都有五六十了,無兒無女,晚景怕是凄涼。
謝老太努努嘴,沖著孫興家的方向,“我們和老丁頭家互相扶持還過得下去,孫興也是個好后生,時常照顧我們。”
老丁頭比二老年輕很多,因是入贅的繼父,幾個大兒女都不愿養老,只能帶著一個十三歲的親兒在村子里過活。
“孫興這孩子不錯,我們到底不是正經親戚,勸他出去,他也不聽……”謝老頭錘了錘腿道。
“哎呀,這里有客人啊,我只聽說二老夸那孫興是好后生,怎么不夸夸我王老二?”
王老二進了廚房,把竹筒里的鹽倒進罐子里了,又打開另一個竹筒對嘴灌了一口。
“糖水,也給二老甜甜嘴。”從櫥柜里掏了個碗出來,咕咚咕咚的倒了進去。
謝老太臉上的笑容真心了很多,皺紋都舒展了。
“老二啊,這天氣越發冷了,你還總是跑來做什么?”
王老二倚著灶臺笑了笑,一個月來幾次,哪里多了。
猝不及防和桌前的年輕公子對了眼,對方沖他贊賞笑了一下,王老二舒心了。
看來兩位老人家的境況不算太差,這王老二倒是性情中人。
王老二蹭吃了頓肉,有些不好意思,他家里也就過得去,可請不起老頭老太吃這么好。
天色不早了,孫興牽了吃飽的馬來,蕭子言想給他十文錢,對方怎么都不肯要,只好作罷。
晚上,蕭子言和王老二睡一張床,王老二不屑道:“那孫興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別被他騙了。”
蕭子言當兵時也和別人擠過,但都沒有王老二這么……臭。
他實在受不了了,簡直呼不上氣來,王老二衣服還算干凈,就是腳太臭了。
起身開窗,又找了塊破席子來,打地鋪。
王老二摸摸鼻子,這是被嫌棄了?明明他老娘媳婦都可以面不改色洗他的臭鞋,看來以后要對她們更好一點。
蕭子言看他沒睡,從腰包里拿出一塊銀子,“五兩,好好照顧兩位老人家。”
王老二一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