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把府里殺個雞犬不留的人,現在頭顱在圍墻上,掛了整整齊齊一排。
皇太女和游筠的斗爭,從早到晚,從智到勇,絕不退縮。
這樣驚悚的消息一般都會長腳,轉眼風一般吹過燕南所有有資格參與這場斗爭的府邸之中。
到天亮的時候,皇太女廣派請帖,大開宴席,邀請昨日最早來投誠的一批官員坐了上桌,大肆夸贊,并當場許諾,官升兩級。
是施恩,也是將人架在火上烤,那幾位官員偷偷投誠,還想著能不能左右逢源,皇太女反手就把這路給絕了。
大概只有昆州知州坐得坦然,喝得暢快,毫無心理負擔。
反正游筠也容不得他了,他現在只剩下抱緊皇太女大腿一途。
酒至三巡,赤雪悄然走了進來,遞上了一封大紅封套的請柬。
鐵慈一看赤雪神色就知道有異,果然赤雪輕聲和她說,請柬是門外的小乞丐送來的,扔在門口就走,十分靈活,她命人去追,但不一定能追得上。
鐵慈看一眼堂下諸人看似不在意其實偷偷打量的目光,坦然揭開了封套。
看了看,揚眉一笑。
“游都司請孤去喝女世子的喜酒呢。”
滿堂悚然。
“唔,也包括在座的諸位。”
昆州官員們更是大驚。
鐵慈將請柬慢慢疊起。
還有話她沒說,免得這些草兒們過早被霜打趴了。
游筠不僅堂堂正正請她去喝游衛瑄的喜酒,還邀請了在場的所有官員,昨夜來投誠的,今日來喝酒的,名字一個不漏,甚至還是按昨夜前來順序排的。
這等于是在告訴她和所有墻頭草,昆州依舊在他控制之中,所有一切他都看得見。
但那又如何?
鐵慈順手將請柬拋了,轉頭和赤雪商量燕南本地喝喜酒該送什么賀禮,自己該穿什么衣裳之類的閑事來,官員們原本有些心慌,見她完全不當回事,心也便漸漸定了下來。
喝完酒,鐵慈前往后院,經過花園時,看見慕容翊坐在那里翻著什么書。
鐵慈大為納罕。
慕容翊學識不差,但是并不喜歡讀書,和他認識這么久,她只見他翻過盜版慈心傳。
書對他來說,有時候是桌腳墊,有時候是枕頭還嫌硬。
鐵慈好奇地湊過去,看見慕容翊不僅在翻書,旁邊還備有筆墨紙硯,游衛瑆在殷勤地磨墨,澄泥伏虎硯上墨汁已經濃得快要溢出來了,他還在勤勤懇懇地磨著。
這幾日游衛瑆都跟著慕容翊,慕容翊待他和鐵慈又不一樣,鐵慈總是在日常中將各種知識融入其中教游衛瑆,時時刻刻點撥提醒著他,慕容翊則完全把他當普通人對待,從不幫他,還會使喚他,使喚得不如意還要罵他,比如現在,一轉眼看見墨多了,抬手就拍游衛瑆腦袋,讓他換個硯臺去洗手。
但他從不罵游衛瑆傻。
游衛瑆蹬蹬蹬跑去洗手了,鐵慈看慕容翊寫下的內容,才發現居然是一個一個日期。
再看那書,呵,歷書。
鐵慈立即知道妖妃要作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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