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藤條一樣的東西。看起來平平無奇。
“這也是御苑遇刺那一日后,我那曾經被挾持的表弟,從刺客身上偷偷拽下來的,他給了我,我也看不出用途,便隨手和那骨雕一起裝在了荷包里。”
“關于毒物有個說法,就是毒物所在之處周邊,必生解藥。你的刺客身上帶著蠱蟲這種要命東西,千里迢迢來刺殺我,難道就不怕這蠱蟲忽然受了刺激,弄一堆蟲子來啃吃了他們?所以刺客們身上必然帶著抑制這蠱蟲發作旳東西,那就是這藤片樣的東西了。”
“因為我一直把這個東西放在荷包里,所以蠱蟲一直被抑制著,沒有發作。”
“直到我們因為慕容翊的毒,不得不離開隊伍,進入深山。遇見蟲潮那一夜,我們在山巔夜宿。那晚燃起了不小的火堆。”
那晚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山巔四面掛著殘云,再被凜冽的山風吹散,他們圍著艷紅的火焰烤著兔子,肥美的兔子被烤得油脂吱吱作響,對面阿麗騰的臉被火光映亮,艷如云霞。。
所有人的鹽罐都丟了,只有鐵慈的還在,她把鹽罐隔火遞給丹霜,腰間的荷包蕩到了火上。
被燎了一個洞。
然后被阿麗騰一把抓住。
那一瞬間,好像有什么東西落入了火中。
就是那布片一樣的藤片。
當時無人在意,沒有誰會伸手入火中去救那看似毫無用處的東西。
一刻鐘后。
滿山毒蟲,應召而來。
……
此刻回頭細想,鹽罐為什么都丟了,為什么是武功最弱的阿麗騰最先抓住了荷包。
因為藤片要處理掉,骨雕卻不能落入火中,只有早有準備的人,才會及時抓住荷包。
阿麗騰眉心被玻璃碎片割破,掛一滴艷紅血滴,宛如一顆嬌艷攝人的眉心痣。
她的神情卻是茫然的,似乎并沒有搞清楚當時自己背負著怎樣重要的任務,只是夫君當時捅了她一把,她下意識去接了。
此刻慢慢回味過來,她的臉慢慢白了,卻又垂了眼眸。
便是當時明白,她也一樣會做的。
便如獨守空房多年,未必沒有怨尤,但是當夫君伸出手,她便毫不猶豫牽住了他。
鐵慈看著池卿博道:“你很有才干,也有膽量,如果不是那一夜,也許現在孤真的會考慮留下你這個人才。”
池卿博淡淡一笑:“殿下說的好聽,可我這樣的人如毒蛇盤伺在側,殿下真能放心?”
“孤當初敢救下你,自然也敢留著你。只是,現在不成了。”
“為什么?”
鐵慈沒答,慕容翊卻笑得心滿意足。
揚起下頜道:“因為你險些害了我啊。”
害了鐵慈,鐵慈也許未必在意,但是害了慕容翊,不行。
上頭有腳步聲響,這里的崩塌引起各方注意,無數人狂奔而來,奔在最前面的是鐵慈的護衛。
池卿博并無驚慌之色,只問:“我以麾下勢力和關系,換取我夫妻性命?我可以發毒誓從此為殿下效死。”
鐵慈溫柔而堅決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