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翊笑起來,也捏了捏她的手,“鐵殺人狂,這些人背后詆毀我,你這個為我癡迷的無知少女,為什么不上去把這些王八蛋的嘴給打爛了?”
出乎他的意料,鐵慈干脆地道:“好。”就真捋袖子準備走上去了。
慕容翊笑著看她即將走入那邊燈光下,才一把將她拉了回來,鐵慈一個旋身砸入他懷中,兩人在小院草棚暗影里擁吻,周邊人來人往,燈光橫斜,語聲雜沓,唯有他們這個角落里,沉默、黑暗、熱烈而又香氣幽微。
有種世人皆不明唯有你我兩心知的相契又溫柔的氛圍。
良久慕容翊才喘一口氣,伏在了鐵慈的肩上,烏發散在她肩頭,而鐵慈急促呼吸幾次,臉頰微紅地贊了他的肺活量。
慕容翊伏在她耳邊,幽幽道:“不該是這樣的。”
鐵慈知道他不是在否認自己的肺活量和吻技,兩人相伴至今,無需過多解釋也知道對方在說什么,這也是她心中憂慮所在。
她既然當初在燕南公開了和慕容翊的關系,其實就是考慮到紙包不住火,這件事隱瞞下去,一定會被那些居心叵測的家伙拿來做文章,正好趁著燕南之行的機會,趁著《慈心傳》盜版風行大江南北,輿論基礎和群眾基礎都差不多了,就勢把兩人關系過了明路,絕了某些人作祟的可能,也給自己兩人立好了人設。
做,就要做得周全,所以在此之前,除了盜版書籍,鐵慈也請大師兄幫忙,借助瑰奇齋開遍全國的分號,去盡量正面宣傳這件事。京中也去信小蟲子,讓他聯系了盛都青樓。慕容翊那邊更是不遺余力,旗下遍布全國的商鋪產業沒少使力。
正常情況下,在信息流動緩慢的古代,擁有了書籍和青樓商鋪的輿論傳播方式,本就是最有力的,兩人本以為,等從燕南回來,百姓和朝廷對于此事,應該已經接受得差不多了。
但現在顯然走向有點不對。
她反手抓住了慕容翊垂在她肩頭的手,五指交纏,“怕了嗎?”
“你說呢?”慕容翊在她耳邊低笑,掌心貼緊她掌心。
“說到底,這其實只是你我之間的事。百姓和朝廷能接受最好,我也確實一直為此努力;但如果真的不能接受,”鐵慈慢吞吞地道,“管它去逑。”
慕容翊在她耳邊笑出聲,華美的嗓音悅耳如琴,卻沒說什么,只親了親她耳垂。
他的鐵慈,也許有和他性格不合處,也許有不能茍同他處,但從不試圖改變他,調教他,她也會為可能面臨的風刀霜劍擔憂甚至后退,但一旦決定面對,便千萬人吾往矣。
他能做什么呢?陪著便好了。
只要她信他,這天下人的不信,又算什么呢?
連解釋的興趣都沒有。
兩人翻墻出了東德子家的院子,順著墻后的小路往山上走,當初靈泉村夜間遇襲,兩人也曾走過這路,當時為了躲避刺客,鐵慈被慕容翊推入洞,而慕容翊自己選擇潛入水中假裝一朵荷花。
那是一處半山小潭,旁邊藤蔓遮蔽一個小洞,鐵慈走過去的時候,感覺腳下有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怕絆著慕容翊,順腳踢開。
此時潭水里自然已經沒有了荷葉,鐵慈站在山頭上看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頗有些感慨,忽聽慕容翊道:“快來看。”
鐵慈回頭,就看見自己藏身過的那個小洞,藤蔓有撥動過的痕跡,慕容翊拉開藤蔓,石壁上出現了一些看似雜亂的線條。
那線條很沒章法,看了半天不得要領,鐵慈道:“這是什么?一堆麻麻點點的,燒餅上的芝麻?”
慕容翊嗤笑:“烤大蒜沒把你喂飽?看什么都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