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武看自己的兵被敲了一地狼狽,大怒奔了回去,喝令:“開箭樓弩機!”
便有人得令而去,傳令箭樓守衛開弩機。
鐵慈:“別!”
但田武早已去得遠了。一道煙花射出,箭樓守衛開始上弦。弩機軋軋連響,箭頭緩緩轉向墻上人影。
鐵慈無奈,只得向前走,段延徳拉住她的衣袖,“殿下你去哪!”
鐵慈道:“見個人。”
“殿下不可,殿下萬金之體,不可輕蹈險地……”
“……順便幽會。”
“……地地地……啥?”
鐵慈嘆了口氣,撥開老段的手,一個縱身已經上了宮墻,她一上墻,所有人發出驚呼,箭樓負責弩機的小隊長猛回頭。
正看見箭樓守衛見開弦已滿,手中木槌猛地敲了下去。
小隊長嗷地一聲撲在了對方身上,撞得對方一個趔趄,手中木槌一歪,敲在了自己大腿上,也是嗷地一聲叫。
弩機受震,嗡地一聲流光拋射,一閃便至宮墻。
下一刻在眾人心驚膽戰的注視中,擦鐵慈身畔而過,半空中鐵慈的衣袍被那猛烈罡風揚起,呼地一下拍在身邊人的臉上。
被蒙住臉的男人,不疾不徐,撲地吐出一顆話梅核兒。
這能穿透三頭牛能炸裂山石的重弩巨箭從架在弦上到擦身而過,他連頭都沒抬起來過。
鐵慈沒好氣地把袍子從他臉上撕下來,露出月光下那張看起來無比靜美的臉。
半天不見,他就能作妖!
底下人群潮水般涌來,各種叫喊聲都有,人人心膽欲裂,大佬們在遠處看得腿軟。
方才那一刻,險些以為大乾皇朝的皇太女,要成為被自己皇宮角樓弩機射死第一人。
此刻抹一把汗,面面相覷,百思不得其解。
皇太女忽然冒險跑宮墻上去干嘛?
皇太女好像還和對方認識?
啊,不僅是認識,怎么還很熟的樣子,那誰在干嘛,往皇太女嘴里喂東西?毒藥嗎!
喲,太女一仰脖兒,就把那“毒藥”給咽了!
喲,兩人竟然在宮墻上坐下來了!
太女九衛的那個高胖家伙,是個僉事吧,聽說是太女的同學?顛兒顛兒地跑來,把底下吱哇亂叫的人都給驅散了。
那家伙叫田武吧,咋還對著上頭那刺客打招呼呢?
一群大佬們也不走了,站在宮墻之下仰頭看,眼底閃耀著八卦之光。
喲,這肩膀靠肩膀,頭靠頭的,咋的,在宮城墻上賞景呢?
賞景哪里不成?鶴園飛鶴,郁園鋪金,楓園紅染,東山月明,盛都大小名景無數,再不然御花園何處不能賞,非要在這光禿禿宮墻上?
現在年輕人的喜好真奇特啊。
乖乖隆的咚,那家伙還扛個包袱,就在宮墻上攤開了,從里面一樣一樣地拿……吃的?
隔得遠,看不清,大佬們緊走幾步,就嗅見各種纏纏綿綿香氣,順風從墻上飄了下來。
大佬們摸摸肚子,肚皮里唱成了二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