姹紫手指一彈,指甲里細微粉末灑落湯碗之中。
然后她將湯碗砸向人群。
熱湯濺開,密衛們紛紛大叫后退。
不可避免被濺上熱湯,有人伸手去撣,隨即大叫:“有毒!”
潑在衣袖上的,衣袖已經出現了洞。
毒比刀鋒更令人畏懼,密衛紛紛后退,姹紫一把拖起慕四,一反手撒出一把粉末,抓著慕四就往通道口沖,一邊問:“世子呢!”
慕四指了指出口。
姹紫臉色發白。
通道口,那密衛躲過了朝三的一刀,反手還擊,兩人糾纏幾招,朝三不敵,被一刀刺中手臂,衣衫染血。
朝三眼角一瞥,看見世子已經頭也不回出去了,心中欣慰又擔心,都沒感覺到疼痛。
對方趁他分神,一刀當頭劈下。
好在此時姹紫慕四到了,慕四一聲不吭撞過來,手中冷光一閃,哧地一聲沒入對方背脊。
朝三已經趁這機會爬了出去,隨后是姹紫慕四。姹紫出去的時候,又撒下了一把毒藥,喝道:“看我無影追魂粉!”
這一聲讓追過來的人稍稍止了腳步,三人便都沖了出去,然而就這么一耽擱,卻已經找不到慕容翊的身影。
慕四當機立斷道:“他們肯定要追,我們分三個方向,就算找不到世子,也可以分散目標,也方便隱藏,若能出城,老地方見。”
慕容翊屬下在各處有多個聯絡點,城外也有固定的地方,大家都知道。
三人點頭,趁底下人都還沒出來,分頭散入大雪中的城南。
城南貧民窟里,此時依舊很多人搜尋,但因為這里太過雜亂,巷套著巷,屋連著屋,給搜查帶來了很多困難,進展很是緩慢。
朱彝披著大氅,坐在一個臨時搭著的小棚子里坐鎮指揮,依舊凍得不住跺腳。
他旁邊是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看著眼前屋檐都要被雪壓壞的矮屋,和不斷被盤問的面色枯槁的百姓,眉頭皺得死緊。
他勸道:“大人,城南是人丁最密,道路最多,屋舍最亂的地域,他們既然要逃命,自然第一時間借這里的地形脫逃了,斷無在此停留之理。這天寒地凍的,您又何必在此受苦,再說,這宮里不是至今還沒傳出抓捕令?”
朱彝聽見這個就頭痛,心中怨念地嘆口氣,道:“尤大人,我們做臣子的,當主動為國為君分憂,宮中現在諸事紛擾,一時顧不上追擊兇嫌,但若因此耽擱了緝拿的最好時機,就是我等的不是。”
尤副指揮使心中暗暗罵娘,果然文人最會扣帽子,也只得唯唯稱是。
朱彝打了個噴嚏,道:“我一路追著對方過來的,我可以肯定,應該就在這片區域,可能藏在了哪間民房的地下,還請指揮使安排人再好好找找。”
尤副指揮心中叫苦。
這些低矮棚屋,擋不了風遮不了雨的,怎么安排地道?
如果連地下也要搜,那豈不是要把一間間棚屋都翻個底朝天?麻煩不說,那臭氣也受不了啊。
但轉念一想,聽說盛都大營叛變了,外城都在打仗,這么一說,光是搜捕一個受傷的逃犯,還是個輕松活計。
當下便自己親自去安排了。
朱彝嘆一口氣,站起身來,打算去小解。
他掏出帕子,擤了擤鼻涕,心想若不是瞧出這些家伙不上心,自己一個沒有領旨的文臣,何必在這里守著。
他出了棚子,四下看看,想找個隱蔽的地方小解,茅廁是不要指望了。
但是周邊棚子挨著棚子,幾乎沒有任何隱蔽的地方,他又做不到撒在別人家門口,只好多走幾步尋找地方,不知不覺越走越遠,直到看見一株大樹,樹下有井,因此周邊沒有棚屋,這大雪天氣,也沒人來打水,四面無人。
他大喜,快步走到樹后,解放之后,渾身舒暢地系著褲子。
忽然聽見似乎有些動靜,探頭一看,正看見一個人,從井里爬了出來,和他打了個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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