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羽呵呵著,道:“走!去那牢里瞧瞧那小子,必要的時候給他加點料,免得他壞了我事兒!”
……
鐵慈被押到大牢的時候,丹野正削了一截木頭在吹什么什么調兒,古古怪怪的十分難聽,聽得牢中人人捂耳,衙役皺眉。但奇的是,那些平日對犯人很跋扈的衙役,卻沒人敢走到他面前去呵斥,都避得遠遠的,鐵慈看見其中一人額頭有一大塊血腫,看來已經是吃過虧了。
那只和他同輩的海東青墨野正撇著兩條細伶伶的腿,像人一樣在牢門口來回踱步,時不時用金光閃閃的眼眸凌厲地看那些衙役一眼,看得那些家伙一個哆嗦。然后墨野就看見鐵慈進來了,頓時兩條小細腿也一個哆嗦。
丹野本來雙手抱頭,嚼著一根羊腿,他那口牙著實厲害,胃口也厲害,三口兩口,那還冒著熱氣的羊腿便進了嘴,看見鐵慈來了,他一骨碌翻身坐起,一邊“噓”“噓”地趕開擋視線的海東青,一邊彎起眼睛招呼鐵慈:“來了啊。”
鐵慈也便笑瞇瞇點頭:“來了。”
丹野上下打量她那個渾身鐵索的造型,咧嘴一笑,白牙森森,問她:“被人冤屈感覺如何?”
鐵慈認真想了想道:“舒爽。不過我可沒有冤屈你,我并沒有說你是兇手,只是有人需要你當兇手而已。”
“現在輪到你被需要當兇手了。”丹野看著她被關進了對面牢房,隨手把那吃剩的羊腿骨扔過來,道,“雖然你不是東西,但是我一向以德報怨,請你吃羊肉啊。”
啃得差不多的羊腿骨扔在地上,梆地一聲響,鐵慈撿起看了一下,抬手又扔了回去,“肉都沒了,讓我吃個寂寞嗎?”
羊腿骨又當地一聲扔在地上,丹野的眉頭挑了挑,沒有動。
李縣丞站在最下面一層臺階上,并沒有靠近。見兩人并不友好,牢房隔得也開,稍稍放心。
他悄沒聲息往上走,衙役跟在他身后,悄聲問:“那鳥——”
“那鳥兇猛,靠近了會傷人,就別枉費人力了。”李縣丞道,“要守便守著吧,左右他們過不了今夜的。”他抬頭對上面看了看。
縣衙大牢是地牢,上頭還有一層,放一些雜物。
地牢上方厚重的鐵門被關上,上面加了三層大鎖,地牢里僅有的幾盞油燈昏慘慘的光線,將幾個衙役的身影遠遠地拖映在腳底。
丹霜被關在離鐵慈還有兩間牢房的地方,這牢里還有別人,但都被關得很遠。
鐵慈仔細看了看那鎖,是簧片鎖,她從靴底抽出一個薄鐵片,撥弄了一陣,又接連擊掌三下,咔噠一聲,鎖開了。
開鎖這項居家旅行坐牢必備技能,是三師姐教的。
斜對面丹野目光灼灼看著,撇嘴一笑,用西戎話罵了一句:“南人奸猾。”
他腳尖撥撥鐵慈扔回來的羊骨頭,果然看見骨髓里頭寒光一閃,抽出來,是根針,他有點笨拙地捏著那根針,像看著什么稀奇——西戎多是游牧民族,便是姑娘家也是上馬牧羊下馬打架,繡花針這種東西等同于廢物,更不要說拿來開鎖。
丹野看著鐵慈的手勢,也學著傾聽搗弄,卻半天也搗不開,他詫異地看鐵慈,鐵慈對他咧嘴一笑。
丹野撥得不耐煩,忍不住問鐵慈:“怎么打不開?”
鐵慈懶洋洋答:“誰告訴你繡花針能開鎖?這種簧片,繡花針撥得開嗎?”
“那你給我根繡花針做甚!”
“怕你寂寞,送給你繡花啊。”
丹野:“……”
繡你娘的花!這混賬皇太女!
遲早我要在你人皮上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