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便知。”
“將軍……”
“嗯?”
“如果真是定安王,那此事就復雜了……定安王目前還是大乾的超品親王,身份貴重,便是朝廷也得好生尊敬著,而且他掌遼東一地,牽一發而動全身。咱們就這么追上去,先不說是否有權處置了他,便是抓著他私運淵鐵,又能怎樣?難道還能將遼東王捉拿下獄?那天下立即就要亂了!這責任,我們怎么擔得起!”
“怎么處置出境越界的遼東王是朝廷的事,不令一刀一劍流入遼東,是我們的事。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成。”
“難道我們還要和遼東王刀兵相見?”
“有何不可?”風將蕭雪崖的披風扯直,他的聲音也直直的毫無溫度,“我是將領,將領的職責便是守衛腳下的土地,不令我一土一物被人所掠,也不令任何野心者涉足我一土一物。伸左足砍左足,伸右足砍右足,砍到他痛他怕,砍到他見我山河再爛漫,也不敢伸頭探看!”
……
鐵慈在山崖間走了一陣,轉過一面崖壁,果然看見慢吞吞攀崖而下的士兵和點燃的火把。
那混賬用馬車印子把她誘到崖邊,又把她拽下崖,淵鐵劍插在崖壁上,再當著她的面倒退著收走,如此,劍也收回了,人也困住了,登州兵為了救她也被拖延住了,他便可以從容帶劍離開。
絕。
這崖壁藏劍,上下自如的招。
也真狠。
那一把把她拽下去的決斷。
鐵慈掏出火折子,蓬地一下點燃了一大片枯草,火頭燃起,上頭的人終于看見了,爬得最快的丹霜招手。
鐵慈大喝:“你下來就行了!叫士兵們全數退回,翻過這個山頭,向西邊繼續追擊!”
她才不會讓自己成為累贅,登州兵該干嘛干嘛去。
只是方才那家伙翻越山壁,著實要比登州兵翻越山頭要快捷得多,估計登州這些慢吞吞的兵,很難追上了。
自己扭傷了腳,也沒插壁如泥的淵鐵劍,沒法渡越那一片九十度的崖壁,只能從崖底走,看能不能找到路出去。
鐵慈折了根樹枝,順著唯一的路向前走,丹霜很快從后頭追了上來,扶住了她。
鐵慈很狼狽,卻笑瞇瞇的,不住看看天,看看地,看看飛鳥,看看蟲子,看看丹霜的……骨架。
走了好一陣子,日頭升高,道路漸窄,漸漸聽到海浪的聲音,前方兩道山壁間驚濤拍岸,竟是到了海邊。
鐵慈爬上礁石,發現不遠處竟然就是海威港口了。
從路程計算,她竟然誤打誤撞,走了最短的一條路。
港口每日都有很多船進出,鐵慈算著時辰,對方如果還沒離開海威,現在很可能就在那批船當中。
她決定游近一點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