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口氣,笑道:“那我便……”臉上慢慢泛上紅霞,垂下了頭。
鐵慈默默,這小女兒嬌羞她刺眼。
半晌她轉了話題,道:“容溥呼音丹野他們如今可好?”
“容溥留在青陽山,馬上就是監院了,他帶著沈謐處理被毒狂影響的書院和周圍山河草木,重新整修那日被破壞的書院建筑,順便把書院擴建。呼音說要幫忙,留了下來,整日戴著個鐵面具,陪著容溥上山下地地跑。丹野本來也說要來歷練的,但是一批西戎人找上了他,似乎西戎境內出了什么事,很急,丹野甚至沒來得及等呼音,就拉著海東青往回趕了。”
這和之前鐵慈的消息呼應了,看來確實是出了大事,不然丹野不會連呼音都沒等。
丹野身份敏感,西戎事關朝政,兩人都沒就這個問題進行討論。有人來找衛瑄敘話,衛瑄臨走時,有些羞澀地道:“十八,你如果遇見容先生,還請派人通知我一聲,我家在盛都丹鳳大街上有鋪子,叫司南齋的賣香藥的便是。”
鐵慈嘴里發苦,也只能點頭。眼看衛瑄心滿意足地走了,忽然肩后一動,一顆瓜子飄了下來,她接住,看見那瓜子已經開了口,她便取仁兒吃了。
一只爪子輕輕擱在她肩后,飛羽在她身后悄聲道:“容蔚是誰?”
鐵慈咳嗽,“書院的騎射先生。”
“容蔚與我,孰美?”
鐵慈差點被瓜子仁嗆著,悻悻道:“他是男人,你是女人,比什么比?”
“是人就能比。”飛羽的爪子捏緊了她的肩,“容蔚與我,你喜歡誰?”
鐵慈拉下她的魔爪,“至交好友和紅顏知己,行不行?”
“不行。”
“都喜歡,行不行?”
“不行。”
鐵慈憂愁地想,我也不行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指望左擁右抱,兼容并蓄,三宮六院,沒轍了。
飛羽卻似乎心情好了起來,魔爪一收,喝道:“說,你就喜歡我,無論我是什么樣的。”
“對,我喜歡你,無論你怎樣,無論你兇殘還是善良,美還是丑,敵對還是同仇。”
飛羽的手指軟了下來,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男還是女。”
那軟化的修長手指在鐵慈頰側輕輕一拂,手勢輕巧又珍愛,鐵慈偏頭,夾了夾她的手掌。
兩人在這軒窗碧湖之前相視微笑,寬大的荷葉上水珠如冰晶滾動,落到水中,鼓起快樂的小泡泡。
卻有人來破壞這般美好的氣氛了,有人傳報四老爺來了,蕭問柳蝴蝶一般飛過來,拉著鐵慈便走,“來,來,入席了。”
鐵慈看著飛羽轉眼陰惻惻的目光,怕她把蕭問柳的胳膊砍下來,安撫地拍了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