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真有這樣謀逆的膽量,還是只是在做兩手準備?
顧小小忽然歡喜地道:“我昨日遇見之前和你說過的,我幫他爭到分營權的商人,他家中還有石料生意,愿意捐一批石頭來,幫本地修筑石堤。三白河前朝曾經以束水沖沙法治理過,后來改道到這東明縣城外流域三里,可如今瞧著,土堤和竹絡堤壩都不能擋住三白河水從老路沖到景江口,流路頂沖問題不絕,所以得修石堤。原本我提議了,河泊所和縣衙都不太樂意,我便聯絡了那商人,得他捐助石頭,本地縣衙才沒話說。我們監工親自修了石堤,修得穩固些,以后蕭家想掘堤也沒那么容易,也就不好年年以此和朝廷要錢了。”
這自然是好事,鐵慈道:“那是外地行商吧,雖是好意,你也要謹慎些。”
顧小小道:“商人重利,便是捐,也是要好處的。那個外地客商財大氣粗,奈何本地商戶抱團排外,吃夠了虧,便想著攀附朝廷,自己辟出一方天地來,免得總是仰人鼻息。我稍稍和他透露出我在宮里有門路,他便巴結了上來,說到底也不要什么,就想求宮里賜個匾,勞個內官送出來,以后他便能在當地站穩腳跟。”
“這是小事,商人為國,國自應嘉獎。回頭東西運來,你讓人回宮里找一趟小蟲兒便是。那商人送石料來的時候,你也搞出些大動靜來。”
“那便這么說定了。”
……
夜深了,阿四悄悄地坐起身,查看四周打呼的人,阿三背對著他,舉起手示意無妨。
阿四便踩著床邊,越過那些高高低低的人,悄然往外去。
他沒發出一點聲音,但那木門年久失修,推門時吱呀一聲,在寂靜的夜里傳了很遠。
阿四停下,打個呵欠靠著門等了等,作睡眼迷蒙出門解手狀。
聽得身后鼾聲依舊,阿四放心出門去。
隔壁,原本在安睡的梅花靜靜睜開眼睛。
杏花就睡在門邊,起身將一小瓶油澆在軸承上,梅花起來推門,毫無聲息。
她出了門,正看見阿四走到墻邊,一邊走一邊解褲子。
梅花面無表情地跟過去。
墻外傳來夜蟲的鳴叫聲。
都秋天了,這蟲兒活得還如此有勁兒。
阿四一邊在墻根下撒尿,一邊伸手挪開了墻上的一塊磚。
掉包的藥包就藏在墻磚后,他特意等到這夜半無人,借解手機會出來拿藥。
他的手指剛剛觸及藥包,忽然聽見身后細微的動靜。
阿四立即縮手,轉回頭,就看見一張慘白的臉,兩眼無神地向他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