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吃,這回又有一個,險些被她咬碎,仔細辨認了,是“歸”字。
下一個字,是“陌”。
鐵慈隱約已經明白了什么,但也不會矯情地就不吃了,慢條斯理一只只吃下去,面前盤子里的荸薺滾成一團。
她用筷子輕輕地撥動,直到那些刻在荸薺珠兒上的字連貫通讀。
“陌上花開,幾時來歸?”
你取消了婚約,我眼里那陌上的花便都開了,你又幾時愿意走進我心里呢?
由來情動都是詩。
一只手輕輕將她亂在肩頭的發攏起,飛羽的聲音柔和地響在她耳邊,是那種令人渾身酥麻的聲線。
“這回,你總可以回答我了罷?”
鐵慈的筷子尖停住。
一瞬間有很多話想說,很多話想問。
卻在此時,忽然有人冒出來,貪饞地道:“啊,躲在這里吃什么好吃的!給你們嗷嗷待哺的兄弟們分一口吧!”說著抓起那個盤子,便將里頭的荸薺圓子嘩啦一下倒進了嘴里。
鐵慈一瞧,楊一休。
聰明的一休吃完一抹嘴,看也不看飛羽,拉著鐵慈就跑,“兄弟們吃飽了練拳,等你去指點呢……”拉著鐵慈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噠噠噠跑走了。
鐵慈只來得及給飛羽比了個安慰的手勢。
飛羽坐在柵欄上,盯著鐵慈被拉走的背影,眉毛慢慢豎起。
他忽然轉頭,看向另一邊,容溥正點塵不驚地走過,似乎事不關己。
飛羽笑一聲,跳下柵欄,三兩步就攔在了他面前。
容溥抬頭,含笑從容看著他。
飛羽也在笑,慢吞吞攏起袖子,偏頭看著他。
他這動作按說應該看起來有幾分稚拙天真,但淺淺月色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那般帶著笑意看過來,沒來由便叫人渾身一冷。
容溥冷沒冷看不出來,他裹著大氅,平靜回視。
聽見飛羽笑吟吟地問他:“容監院,在下一直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你。”
……
楊一休把鐵慈拽到比武場地,把她往場里一推,自己就跳開了。
他匆匆跑遠,摸摸背后,一背的冷汗。
忍不住唏噓一聲。
剛才容蔚看過來的眼神……有殺氣!
嗚嗚嗚真是太可怕了!
下次再也不為了討好容監院,冒死虎口奪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