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慈眼疾手快撐膝一頂,擋住某人的趁機虎撲。似笑非笑一手端向飛羽下巴,左右扭了看看,笑道:“就憑你這牙口,消化不了俺這泰山石敢當吧。”
飛羽就勢在她膝蓋上翻身下來,躺在她身邊,翹起二郎腿,雙手抱頭,悠悠道:“這不是你香飄四海,引得眾狼垂涎嗎,我不趁熱吃一口,怕將來渣滓都不給我留。”
鐵慈也翹著二郎腿,她在宮中從來不會如此情狀,畢竟那群東宮侍講的嘮叨消受不起,可是學著飛羽偶爾一翹,便覺得身心舒爽。
這人浪起來感覺就是不一樣。
兩人一個翹左腿一個翹右腿,完美對稱,鐵慈聽著,一膝蓋撞在飛羽膝蓋上,道:“什么渣滓啊垂涎啊,你怎么不說你自己招蜂引蝶?”
“我招來的也是男人。”飛羽握住她膝蓋,端端正正放好,“好好翹,翹得歪歪扭扭成何體統!”
鐵慈忍不住哈哈一笑。
心想再怎么疑惑不滿不安糾結,終究還是喜歡他有趣的靈魂啊。
那邊飛羽絮絮叨叨地道:“我就知道,容溥那廝滿嘴假話,沒一句能聽的。他一開始就知道你女兒身是吧?丹野也知道的吧?所以那兩個搶著住進戊舍,可恨你還搪塞我,說容溥看上了丹野,我就說那兩人哪哪都不搭。敢情所有人都知道,就瞞我一個?”
“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鐵慈慢條斯理地道,“全書院不都被我瞞過了?全滋陽不也都被我瞞過了?那兩個如果不是之前在盛都就和我認識,見過我男裝,也一樣認不出。區區在下別的不敢吹,做男人絕不慫。”
“別岔話題,我說容溥對你不懷好意。聯合那群叭兒狗一起擠兌我呢。”
“那又如何,你怕了?”
飛羽笑了一聲,隨即道:“你這是承認我的夫君地位了嗎?”
“我這是承認你萬人嫌的地位。”
“你不嫌就行。”飛羽渾不在意地揮揮手,狀似不經意地問,“那你呢?為什么一直在拒絕容溥?”
“無父母之命,無媒妁之言,何敢茍合!”鐵慈答得理直氣壯。
飛羽看她一眼。
說得好像你我之間就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樣。
這人啊,總有種能一臉端嚴說胡話的本事。
“你們不是門當戶對嗎?”
鐵慈瞟他一眼。
總算忍不住來套話了。
“門當戶對有時候也意味著是政敵。”
飛羽笑道:“苑馬卿和首輔?政敵?”
鐵慈微笑。
飛羽自然很清楚她不會是苑馬卿的后代,然后呢?
飛羽望定她,正想說什么,忽然簾子被掀開,余游擊探頭進來示意說士兵集合完畢了。
兩人只好分開,鐵慈去和士兵們說明此行任務,飛羽回他的伙房。
蓋子嘭地蓋了回去,兩人都吁一口氣,心底滋味復雜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