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啜泣和風雪聲中,鐵慈忽然道:“想回去嗎?”
鷹主轉頭看她。
“看在你們幫他收尸的份上,我愿意接受你先前的提議,甚至可以給你一個更好的建議。”鐵慈一指大漠深處,緩緩道,“不要想著向內尋求地盤,西戎永遠不可踏入大乾土地一分一毫。甚至翰里罕漠,在數百年前也是我們大乾的。但我可以助你走出大漠,解決掉所有攔路的人,把你們失去的都拿回來。如果我們失敗了,我葬身大漠也毫無怨尤;如果我們最終得償所愿,那么我要你承諾,西戎永不侵犯大乾,永為大乾友邦。并在遼東有任何不臣行為時,無條件幫助大乾攔住它。”
前方不遠處,飛羽緩緩回首,看著鐵慈。
鐵慈沒注意到,她正看著鷹主。
鷹主沉默了一會,拔出刀。
鐵慈:“?”
這么沉重的氣氛,這么合理的要求,你都喪家之犬了居然不答應?
不答應就不答應,犯得著刀兵相向嗎?
鷹主望著她,眼底似有笑意一閃,伴隨寒光一閃,指尖一滴鮮血綻開。
他把滴血的指尖遞向鐵慈,示意她照做。
鐵慈恍然大悟,也拔刀刺血,兩只流血的手指緊緊按在一起。
四面的西戎兵忽然紛紛轉頭,眼神訝異。
鷹主回頭,用眼神將他們逼退。
鐵慈低頭看著流血的手指緊貼,彼此鮮血交融,心中有點奇怪的感受。
這歃血為盟的方式,好像奇特了一些……
不過西戎多民族,各族規矩實在多如牛毛,本地人也搞不清,更不要說她。
這貼的時間好像久了些……
血都快干了……
飛羽忽然走過來,拉過她的手指,往嘴里一吮。
吮就吮了,皇太女也不是個扭捏的人,問題是他一邊吮一邊對鷹主看。
鐵慈非常不對勁地又想到小狗抬腿撒尿圈地盤。
至于嘛,貼個手指歃血為盟他也要來這一遭。
更奇怪的是,飛羽如此上綱上線地昭告挑釁,鷹主抬頭看他的眼神竟也充滿惡意和殺機。
鐵慈瞧著頗有些莫名其妙,簡直要懷疑方才自己并不是歃血為盟而是在和鷹主山盟海誓。
她拉出自己手指,白了飛羽一眼,又對鷹主點點頭,道:“我是葉辭。合作愉快。”
鷹主凝視著她,眼看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眼神又陰鷙了些,卻并不表露出來,只淡淡點點頭。
鐵慈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她心中原本疑惑難解,總在尋找驗證,但此刻那種疑惑更濃了。
這人的性格,可半點也不像丹野……
她忽然想起之前和塵吞天相斗時看見的高飛又落地的黑影。
便問鷹主:“既稱鷹主,敢問閣下的鷹呢?”
“我沒有鷹。”
鐵慈這一瞬仿佛聽見一聲委屈的咕咕之聲,轉目四望卻沒有發現什么。
“鷹主為何沒有鷹?”
鷹主冷冷道:“那豹主你的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