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羽扛著一個大袋子,袋子沉沉的,那是一大袋冰錐,方才那三個時辰里,他收集了冰雪,以內力凍出了這些冰錐。
冰錐細細長長,針一般閃著微光。
飛羽小扇子一揮,袋子飛起,裂開,冰錐閃閃瀉落。
鐵慈和他同時出掌。
掌風卷得周圍人搖搖欲墜,冰錐蓬地一下蔓延而開,兩人衣袖一卷,冰錐在半空中排列成陣,宛如群星羅列,璀璨生光。
下一瞬這些冰錐呼嘯著鉆入面前平坦的沙漠。
下一瞬地底隱藏的大量蝎子被逼出沙層。無數細細黑流滾滾而出。
再下一瞬地底發出一聲沉悶的怒吼,隨即地面開始打起了風旋兒。
風旋兒起的剎那,鐵慈飛羽齊齊撲向那風眼。
鐵扇飛旋,將沙面一層層刮開,似乎在給沙漠這顆巨大的獼猴桃削皮。
玉筆則鉆頭一般旋轉著向下深挖。
挖沒幾下,怒吼更甚,一股比之前大幾倍的沙柱沖天而起。
玉筆和鐵扇,都在這股瀑布般的沙流到來之時,靈巧地穿越沙縫,一閃不見。
裹著沙的風旋從地底奔騰而出,龍卷風般的沙塵暴中心隱隱可見黑色和古銅色的身影。
只是這次和之前的純黑色如穿黑袍的人影不同,這次對方露出的古銅色軀體更多了一些,而且那古銅色也不如先前油潤有金屬質感。
沙塵暴瞬間便將飛羽和鐵慈裹轉離了原地數里。
眾人下意識緊張要追,容溥道:“不必追了。”
眾人對他下意識信服,轉頭看他。
“如果武力最強的人都不能解決塵吞天,其余人去了也不過是添一盤菜。”容溥手里拿著一把彎刀,指指地面,“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快點,多弄點蝎子我也好制藥。”
眾人這才想起自己這次的主要任務是整蝎子。
十八說了,蝎子整死越多越好,入藥的入藥,烤的烤,按勞動算工分。
關系到食物和健康,眾人干得熱火朝天。
先前第一次戰斗時,鐵慈容溥都發現,塵吞天的身子常會微微顫抖。
因為他身上總是披著蝎子披風,蝎子爬來爬去,外又有風沙蔽體,這種顫抖就不明顯。
飛羽和塵吞天短暫交手,確定了他確實是身體在不受控制地抖。
顯然或者有傷,或者有病。
聯想到蝎子有治療痙攣的功效,幾人都一致認為,這蝎子作披風,一來是裝逼嚇人,二來其實是為了隨時隨地治病。
容溥嘗試在燃起的火堆中下毒,然而火堆瞬間就被沙子撲滅,煙氣會被風卷走,根本近不了塵吞天的身。
那就從蝎子身上下手。
爬過火堆的蝎子染了毒,再回到塵吞天身上,塵吞天不懼蝎子本身的毒性,但是蝎子身上帶了別的毒,哪怕每個蝎子只帶了一絲,加起來也是一個恐怖的量。
而他又離不開蝎子。
鐵慈等待的那三個時辰,就是在和他打了一架后,逼他用蝎子補充元氣,毒隨蝎子入體又慢慢發作的過程。
蝎子死了一大半,塵吞天也中了毒。
所以這次的蝎子已經明顯沒有三個時辰前那次多,活力也不如之前,眾人做好了自我保護,大片大片的追殺蝎子。
殺了蝎子,塵吞天就沒了隨時能療傷的藥。
鷹主和他的部下往日沒少吃蝎子大軍的虧,這回留了下來主力對付蝎子,手中彎刀貼地飛旋,一殺就是一片。
這邊熱火朝天殺蝎子斷絕塵吞天后路,那邊已經動上了手。
塵吞天先是輕敵受傷,再是被騷擾糾纏,將人驅退后不過三個時辰又卷土重來,更兼這三個時辰里還發生了意外的事,此刻心煩氣躁,風沙越卷越烈。
那樣的狂風里人根本不可能順利做出任何動作,想要站穩都很難,鐵慈和飛羽都用了千斤墜,才勉強穩住身形,但是出招顯然又難又慢,耗費了十分力氣,還不及平時功力一半。
一邊打還要顧及迷眼的沙,和時不時從風沙中飛過來的蝎子、野獸、石頭、駱駝頭骨、甚至還有整棵的樹。
這樣的打架等于一個人對一百個人,耗也要先把人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