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梁云珠嗤笑一聲,“能跋涉千里來西戎,怎么會是真正的嬌弱人兒?姐姐啊,你莫要被人表面樣兒給騙了。”
烏梁木真道:“你這樣,又能好到哪里去?我瞧衛辭,也不像是個真心人。”
“怎么會!”烏梁云珠瞪大眼睛,“我這般美麗,又這般喜歡他,他為什么不真心對我?我每次來,他都給我吃零食呢?”
烏梁木真不說話,她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她又說不出不對勁。
自從和妹妹一次閑逛,發現了這一隊大乾商人,驚鴻一瞥其中兩人,她和妹妹兩人便著了魔一般,天天往羚羊大街跑。
她喜歡那榮公子芝蘭玉樹,輕弱風流,總讓她想起往日很喜歡看的南人書籍里的江南柳彎橋月,說不盡的韻致悠長。和他比起來,西戎的這些男兒都顯得濁臭。
妹妹喜歡那衛辭公子,溫潤如玉,尊貴高華。妹妹說西戎王庭滿朝的官員,沒有誰有衛辭那般令人一見難忘的氣度。
烏梁云珠還在她耳邊興致勃勃地聒噪,“……我們是父王疼愛的女兒,只要我們和父王索要來官職,他們一定會興高采烈地做我們的那木葉的!”
那木葉在西戎語里,是王女夫君的意思。
會嗎……
烏梁木真心中不確定地想著,單手控韁向后看去。
最近雖然為了配得上榮公子弱柳扶風的氣質,她把自己餓瘦了許多,但是騎術還是一等一的好。
遠處羚羊大街小院二樓,似乎有一雙陰鷙的眼神正籠罩著她們。
馬兒轉過了一個彎,那眼神也便感覺不到了。
小院小樓上,鷹主收回了看向那對姐妹花的目光。
鐵慈從他身后走過。
“為什么不讓我對這兩個下手?”鷹主忽然道,“這是烏梁合的兩個女兒,一母所生,母族也是烏梁合十分仰仗的大族,以這兩個丫頭為餌,釣出烏梁合不好嗎?”
鐵慈停住腳步。
半晌她道:“一來,容溥有全盤的計劃,不必單獨對誰打草驚蛇;二來,若非必要,不必牽扯無辜的女子。”
鷹主冷笑一聲。
母后不無辜嗎?
庫蘇麗不無辜嗎?
誰又來體恤保護她們了呢?
鐵慈凝視著他的神情,心中緩緩升起不安。
他真的變太多了。
不僅可以毫無心障地拿女人去做誘餌,甚至那兩個女子,還是他的侄女啊……
以前她覺得這樣的事是飛羽的專利,卻不知道男人極端心狠起來,是沒有太多顧忌的。
想到飛羽她皺皺眉,心想如今進入王城,消息更加不靈通,也不知道他的事辦得怎么樣了。
不知怎的,最近她失眠多夢,情緒壓抑,仿佛總覺得,有些什么不好的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