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要隔壁村的紅香!”
“沒志氣,我要萬寶樓的玉寶兒!”
一時眾人都開始討論起老婆,這話題什么時代都會引起男人的興趣,氣氛頓時快活熱鬧。
眾人原本心中惴惴,卻沒想到皇太女這般平易近人,卻不知道鐵慈宮廷長大,逢人說話,早練就一層瞬間便讓人如沐春風的本事,籠絡這些士兵不過手到擒來。
何況她之前出手就留了余地,除了一開始弄死一個將領外,士兵都只是踩昏,沒傷一人性命。
因為那時,她想要的,就不僅僅是闖關。
這天下疆土,泱泱萬軍,都是她的,她憑什么要像一條喪家之犬般被自己的士兵追逐?
討論聲中,忽然有個聲音傻里傻氣地道:
“你們都沒志氣,我要皇太女這樣的!”
這話一出,立即被身邊人一巴掌拍在腦袋上,“瞎咧咧什么,皇太女這樣的尊貴人,也是你瞎比的?”
宛如冷水進了油鍋,士兵們不安地看著鐵慈,都怕這全天下第一尊貴又強大的女人會發怒。
鐵慈沒生氣,也沒笑,她抱臂站在崖邊,微微仰頭,看著側前方的天與崖。
那是遼東的方向。
喧囂漸漸平息,黑壓壓的人群一片寂靜,寂靜里,所有人都聽見那個女子,悠悠地道:“我啊,名花有主咯。”
……
夏侯淳背著狄一葦,在山林間縱躍,不多時便接近了主營所在,從山上往下看,主營依舊,只是營與營之間似乎打亂過駐地,彼此之間挖的壕溝更深,巡查更嚴。
而且所有營地,將蝎子營圍在中間,那些添出來的營地里,應該是黃明蕭常帶過來的人,將蝎子營圍住日夜看守。
而永平原來的普通士兵,營地則在這些黃明蕭常親軍之外,卻建了高墻深溝阻隔,唯一的開口對著一道河,處于想逃難逃想造反沒法造的境地。
永平軍的武器都被收繳,輜重庫和糧庫被包在了蕭常親軍的營地里。
夏侯淳在上頭遠遠看著,發現了問題,“如果你們永平軍的武器都被收繳,應該放在輜重庫中,按照大乾軍例,永平軍這樣的建制所配備的輜重不在少數,看你們那個輜重庫不算大,大概堪堪放得下,如今再放這些士兵武器,是怎么塞得下的?”
聽見這個問題,狄一葦眼睛一瞇,笑了。
她很喜歡瞇眼睛,睫毛不長卻密,微微一垂,慵懶中自有迷人之處。
夏侯淳站在陰影里,瞟一眼,轉過頭,手好像有點閑不住,摸了摸身邊的樹枝。
發現自己好像擋了他視線的赤雪,十分自覺地挪了挪位置。
“是啊,你說,為什么塞得下呢?”狄一葦一邊笑,一邊伸手撮唇,猛地吹起哨來。
這哨聲響亮而突然,于這黎明前的山腳下,尖利地越過重重營帳,直接傳入最中心的營地。
夏侯淳沒想到狄一葦忽然發聲,還如此動靜,怕被底下巡查兵發現,正要拉她避一避,卻見狄一葦上前一步,跨上了一處突出的高石。
又是一聲哨聲尖利。
最中間的一個營帳里,忽然閃現幽幽燈火,一亮復一暗,先后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