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殿下身邊的指揮使,也贊同殿下選擇容溥嗎?
“也好。”
只要對殿下好就行。
丹霜咬牙沒說話。
她一直不贊同太女和容蔚在一起,就是因為身份,當時諸般猜測,如今都已成真。
還是最壞的那一種。
難怪無論是容蔚,還是殿下,都不愿意捅破最后一層窗戶紙。
都是聰明人,哪有真正看不破的迷局,只是心知肚明,看破就是破滅。
看破容易,堪破卻難。
夏侯淳目光在鐵慈身上掃過,她裹著明顯是男子的衣袍,夏侯淳向丹霜示意給太女換衣,自己背過身去。
等衣裳換好,丹霜抱起鐵慈,鐵慈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睛。
面對眾人驚喜的目光,她視線卻有些茫然,似乎有點詫異自己看見的竟然是夏侯淳。
夏侯淳道:“殿下,你醒了。”
鐵慈目光轉動,“我在哪里?”
“我們還在五色原,你險些被遼東人帶走,是容監院先發現了你,我們好不容易才救下了你。”
“扶我起來。”
夏侯淳扶起鐵慈,鐵慈目光轉動,旁邊戚元思已經把那具大張著嘴的尸首挪開,那一片的血與冰混合在一起,一片狼藉。
“殿下……在找什么?”
鐵慈收回目光,“沒什么。”
也許是真的吧。
慕容翊那性子,真要是他救她,絕不會不留下證明,讓別人冒功。
既然沒有,那就是沒有救吧。
她后來的記憶都很模糊,就記得當時聽見定安王對慕容翊的許諾,王位,繼承人,極好的親事……然后他把她拖了過去。
動作很粗暴,傷口很痛。
后來她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耳邊說了復原兩個字,又感覺手下有什么東西,就用了最后一點力氣,復原那東西,向著正朝自己走來的人扔了過去。
轟然炸響響起的時候,她就真的暈了過去。
之后發生了什么,她不知道。
如果真的是慕容翊救了她,他也受了重傷,為什么不留下來呢?
哦,他不能留,他得跟著自己人走。
狄一葦的大軍,從此刻開始,就是他的敵人。
她也是。
鐵慈閉上眼睛。
丹霜凝視著太女,看見太女目光從尋找、失望、到如死水一般的沉寂。
像天際最后一點日光猛然一躍,掙扎出一點深紅余暉,隨即卻又更快地沉落于西山,換一彎冰輪清輝冷冷,不熱人間。
她抿了抿唇。
看夏侯淳抱起太女往回走,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了自己藏著慕四的地方。
那個淺淺的山洞里,卻已經沒有了人。山壁上劃著一行字。
“多謝相救。急事難留,江湖珍重,等我回來。”
丹霜沉默著看著那行字。
眼底微微閃爍起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