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溥微微偏頭避開這雙惱人的靴子,心想這王八羔子果然一看見煙花就躥過來了。
畢竟這時辰和地方,放煙花的行為都很敏感。最起碼慕容翊一定能察覺。
沒有時間吃醋或者挑釁,他將今晚發生的事迅速說完。
上頭慕容翊不急不忙聽著,呵呵笑了一聲,道:“喲,果然來了。”
容溥聽著,目光一閃,道:“你該知道要做什么,但是我還有個要求,你要保住在牢里的每個人,今晚不會受刑。沈謐等人在太女心中都很重要,你保住他們,太女會真心感激你。”
屋檐上慕容翊悠悠地道:“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這群總跟在鐵慈屁股后面的家伙,他不介意讓他們吃點苦頭。
“憑我把這個獲得太女芳心的重要機會讓給你。”
“說什么讓呢?這明明是利用,你要不是自己跑不掉,你早就自己拍馬就跑了。”
“憑你拿著我的信物才有可能入宮,見一見鐵慈。”
上頭不說話了,半晌慕容翊道:“拿來。”
容溥將自己的信物遞上去,卻又道:“若你不能保護沈謐他們也無妨。我也給了他們防身裝暈的藥。畢竟他們更信任我多一些。”
頭頂上慕容翊哈哈一笑,起身,靴子一頓,落了容溥一頭的水。
玩什么激將呢。
滿身都是心眼的蓮蓬兒!
……
屋檐上,慕容翊對慕四道:“用我者我亦有人可用之。去,去找鐵慈那個土撥鼠閨蜜,讓他想法子去牢里保人。”
那群王八羔子和鐵慈之間,他當然先去見鐵慈。
容溥用他,他用土撥鼠。
但是就算有容溥信物,入夜宮門不開,想要進宮見鐵慈,還是很難。
慕容翊也是一路斗爭過來的,當然知道今夜大家都在搶時間。
可以說,這場突然掀起的舞弊大案,成敗就在今夜。
很明顯,這起所謂的科舉舞弊大案,根本沒有通過皇帝和鐵慈,而是內閣在此事上莫名形成了統一意見,草擬之后直接交給了司禮監,司禮監李貴是太后的人,太后畢竟攝政多年,手里有點什么皇帝的印信并不難,或者直接以臨朝懿旨的名義下令拿人。
這邊瞞住皇帝皇儲,那邊將人逮入盛都府,連夜刑訊,屈打成招,等到天亮拿到供詞,上朝時候一遞,證據確鑿,太女和賀梓段延德被彈劾,皇帝便算盛怒也不能對抗群臣和士子的憤怒,屆時太女威望大跌,賀梓段延德不丟命也必定罷官,保皇派連傷領袖,之后再廢除會試成績重考,誰還能阻止蕭氏再安排自己派系的考官?
既然內閣這次站在了蕭氏這邊,顯然最后是要瓜分考官名額的。
這就是選正副總裁的最后,蕭氏忽然退出競爭的原因。
一方面是要陰鐵慈一把。
另一方面,是還有這一手在等著呢,暫時讓你上了,再給你一著更狠的,要你全軍覆沒,最后會試的天下還是姓蕭。
一環扣一環,容溥想到了,慕容翊也想到了。
看看天色,再有兩個時辰就要上朝了。
這兩個時辰內,那邊固然要加緊逼供,甚至可能還在串聯學子鬧事;這邊也要相應地做出很多舉措。
慕容翊吩咐了屬下幾句,兩人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