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莫名發笑了?
她默然半晌,只好道:“甚得孤意,賞。”
小官兒歡天喜地地謝賞下去,一邊接受眾人艷羨賀喜一邊想,方才說了什么讓皇太女這么高興來著?
哦,好像在夸皇太女威武雄壯?
嘿,他家老師還說這詞兒不妥,哪有不妥?這不妥得很么?
皇太女就是威武!就是雄壯!
和他交好的一個官員拉住他,悄聲道:“兄弟,方才說了什么讓太女這么歡喜啊?我在后頭沒聽見,你也教教我,我也討太女一個賞去。”
“簡單!夸太女威武雄壯就行了!”
“……”
取經的官員迷惑地抬頭,看看上頭纖細高挑笑意溫和的女子。
哪里威武?哪里雄壯?
……
鐵慈現在充分理解了師父說過的課堂之上老師的心情。
堂下的人做小動作,堂上的人也很心累啊。
聽這群官兒毫無平仄起伏的重復賀詞,和老師抽到了不會背書不會答案的后進生心情一樣一樣啊。
真想學學師父說過的那位雍正皇帝,對這群羅里吧嗦的王八蛋們說:孤真不知道該怎么疼你們。
好容易獻禮環節結束,一聲開宴,群臣去了東側殿,官員女眷們則在西側殿開席。
本來外命婦入宮領宴,一般是在皇后的坤寧宮,但如今皇后早早薨了,鐵慈是皇儲,宴席就開在承乾殿,外命婦們也有了進皇宮主殿的機會。
這也是鐵慈的意思,男人能進承乾殿,女人自然也能進。
女眷們不參與殿上獻禮,只管吃喝。鐵慈往東側殿去的時候,看見無數少女在屏風后頭探頭探腦。
鐵慈有點發怵,這些不會都是妙辭社的成員吧?
那種恨不得能按頭她和慕容翊的眼神,著實有點吃不消。
東側殿敬過一輪酒,西側殿露出來的腦袋越來越多,東側殿很多大臣轉頭看見自家女兒如此不體統,越來越坐立不安。
鐵慈趕緊端杯笑往西側殿去,心想自己再不去,這些小姐們回家保準得挨訓。
見她過來,滿殿女眷站起迎接,大多目光亮亮。
主持今日宴席的靜妃和端妃也笑著起身。
端妃容氏,便是容溥的姑母,容家勢盛,她在這后宮卻十分謹言慎行,也不和娘家多來往,確實是個端莊人兒。
因為皇后早早薨了,靜妃又是個立不起來的,所以但逢大場合,還是這位真正的世家女出面來幫襯著。
大乾這一朝的后宮十分風平浪靜,毫無作妖之事,委實也沒什么好作的,反正大家都無寵,爭一個傀儡的寵愛也沒什么意思。
鐵慈虛虛敬了所有人一杯,端妃將她按坐了,道:“殿下說了不收我們的禮,但我們的心意還是要表的,不然怎么好意思吃殿下這杯壽酒呢。”
說著便命宮人送上壽禮,鐵慈敬她是長輩,也便笑納了。
靜妃在旁笑道:“端妃娘娘的禮,殿下是該受了。畢竟是一家人嘛。”
這話乍聽沒錯,轉一想是廢話,再想想似乎又能聽出些不同的意味來。
端妃也笑道:“如此便是我的福氣了。”
這話就更有意思了,當下很多八卦精通的夫人們,眼眸都往東側殿飄過去。
聽說容翰林一向很得靜妃娘娘的意,如今聽端妃靜妃一搭一唱,保不準沒多久就要親上加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