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慈要走,慕容翊拉住她,塞給她剛烤好的蜜汁鵪鶉,道:“明日狩獵,多加小心。”
鐵慈看著他,“你是聽見了什么嗎?”
“確實有些風聲,不過也無妨,反正明日我在。”
“我多帶些護衛……”
“人多未必有用,再說你的護衛一定都全部忠誠嗎?狄一葦的教訓你忘記了?”
“你的意思是會有人趁狩獵行刺或者作亂嗎?”
這確實是很可能發生的事,遠離宮廷,進入山林,有太多的空子可以鉆。
鐵慈記得師父說過,十本話本子里有十本狩獵必定行刺皇帝。
雖然她沒看過這樣的話本子,現今也沒有哪個寫話本的人敢寫這樣的情節,師父看的話本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大逆不道的地兒才會有,但是不否認狩獵確實是個好時機。
不過她總覺得沒這么簡單。
她笑一笑,一口咬掉半邊鵪鶉,拿鵪鶉腿指著面前這人說:“只要你不作亂,這天下哪里還有亂子可作!”
鐵慈啃著鵪鶉走了,留下慕容翊靠著鍋邊,仰望星辰,再次露出癡漢的笑容。
慕四從暗影中走出來,實在看不得這般模樣,皺眉道:“你又在作什么?”
“她對我笑了。”慕容翊道,“這是五色原之后,她第一次對我笑。”
“對,她對你笑了。”慕四面無表情地道,“接下來你是不是想到了孩子房子和車子?”
“不。”慕容翊道,“我在想我女兒如果姓鐵的話我爹會不會被氣死。”
“好主意。令尊定然含笑九泉。”慕四一甩手走了,他怕和這位多說幾句,下次在丹霜面前就做不了自己了。
那邊靜妃興高采烈地帶自己的娘家親戚們回行宮。
皇帝出來狩獵就帶了她一個,本意是要她出來見見世面,開拓一下心胸,考慮到安全,她就住在主殿之側的西殿,一眾人等跟著她進了行宮,一路上嘖嘖稱贊。尤其王氏,更是從頭到尾嘴皮子都沒停過,贊靜妃受寵,贊靜妃地位高貴,贊靜妃年輕美貌,年華不老。
靜妃笑容就沒停過,坐下后去了面紗,就叫秦嬤嬤取她的膏子來。
秦嬤嬤取了最近靜妃常用的膏子來,伺候靜妃洗臉,王氏探頭去看那雪白細膩的膏子,贊不絕口。
秦嬤嬤放下膏子的手一頓。
這膏子,娘娘不是說是她娘家托人捎帶入京送來的嗎?為什么這位王夫人毫不知情模樣?
她看一眼那裝膏子的紫金盒,盒子上鑲珠嵌寶,僅僅一個盒子,就價值千金。
再看看談家人的打扮,實在不像是一個盒子都這般講究的豪門。
她看一眼旁邊一直只知道賠笑的呂氏,心想也許是娘娘的母親私下送來,怕兒媳婦不快,特地瞞了的?
畢竟這兒媳婦十分不好相與,聽說呂氏在家中也是處處被其鉗制。
秦嬤嬤想了一圈,日常自己受皇帝太女托付,將娘娘看得很緊,她也實在是沒地方自己弄這么個東西來,想來是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