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以前,主子說扔就是真扔。
如今還有回旋余地,不過是主子學會為太女考慮罷了。
這種一看就是惹事精的貨,扔下去,讓她泡一泡滿是糨糊的腦子,再給她一艘船,自己劃回去,就算仁至義盡了。
談秀月在甲板上哭泣,無人敢于理會,假小廝齊霖在她身側跪坐下來,低頭對她看了看。
談秀月哭聲一頓,極輕極輕地點了點頭。
……
慕容翊沖回到前船上。
甚至來不及繞到前面艙門,遠遠地一掌擊碎那昂貴玻璃。
下一瞬他落在船上,整艘不小的船甚至都震了震。
然而隨即他就發現了不對。
碎了的玻璃上有東西飛起來,紅紅白白,其中一片碎片,落在了他的臉上。
慕容翊把碎片抓下來,染了一手的紅紅白白的顏料。
他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
碎了的玻璃后,露出一張溫醇如玉的臉,臉的主人慢吞吞地和他打招呼:“嗨,怎么樣,畫得好嗎?”
慕容翊看著那涂滿了紅色顏料,只胡亂涂了幾道白,遠看像手指的“畫”,十分誠懇地道:“巧奪天工。”
自己干的好事被拆穿了,反省一定要及時且態度良好。
鐵慈哼笑一聲,指指碎了的窗戶,慕容翊立即道:“今晚一定補好。”
既然案犯態度端正,自己也懲罰過了,鐵慈也就跳過這事,問他后船發生了什么。
慕容翊將事情說了,隨即嘆息道:“我本打算直接處置,事后再知會你,這樣你便可撇清。可如今……”
鐵慈挑眉,沒想到這個我行我素的家伙,如今竟然會為了她這樣考慮周詳了。
直接自己處置,免了后患,也免了她被人詬病。
只是沒想到她這一個玩笑,引得他半路回船,現在她再想裝不知道,就不大合適了。
表妹以孝順為名偷偷跟她的船,這事實在不能作為處置談秀月的理由,她過于絕情,那群古板老臣非得和她跳腳不可,畢竟別人又不知道談家這一窩是惹事精。
鐵慈不在乎御史彈劾,但是保皇派多半都是這樣的老臣,賀太傅正費盡力氣幫她收攏中立派,她不能在這樣的節骨眼上惹來非議。
“就讓她留在后船,讓小小看緊了她和她身邊的人,武陵下船之后就立即護送她回去。”
慕容翊點了點頭。前后船只要不停靠連接,談秀月永遠沒有機會靠近鐵慈。
慕容翊轉身又回了后船,和顧小小做了交代,顧小小給談秀月安排了一間艙房,緊鄰著護衛們的居處。確實于理不合,可誰叫船上狹窄呢?總不能他把自己的艙房讓出去是不是?
而她那個小廝,則要求留在底艙,不經允許不能出來。
慕容翊對他的安排很滿意。鐵慈身邊的人,不管什么性子,確實沒有迂腐愚笨之輩。
不過他覺得,其實笨一點蠢一點也挺好,如此鐵慈不動心,踩死更容易,他也不用三天兩頭被刺激。
畢竟自己女人吃飯吃著吃著,動不動指著這個說“這雞髓筍不錯,送一份給小小。”“那油酥糕小小喜歡,給他留著”,他也很不爽啊。
更不爽的是還不能打擊報復。畢竟皇太女說了,閨蜜如手足,丈夫如衣服。
衣服慕容翊十分有自覺性地回船了。苦命如他,還得去補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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