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謂貴人,是指您吧?”她道,“黔州燕南一線為了迎接招待您,給百姓商戶加稅?他們要做什么!”
“之前進入黔州一路過來,未曾聽說此事,怕這是燕南的手段,只是憑云府正好借著這事,給談知府慶壽斂財?”
丹霜瞠目道:“談老太爺怎么想的?這是敗壞您名聲的事,他不阻止,還跟著鬧起來了?”
“大概又貪財,又多少還記得自己的身份,不想直接牽扯到我,所以含含糊糊只說是貴人。”鐵慈唏噓一聲。
真是沒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
她道:“去隨便找件禮物,明日我要出門。”
赤雪丹霜也便明白了,應聲而去,鐵慈自去休息。
第二日起了早,帶了赤雪,一路打聽到了四宜園。
四宜園是談府所在,早先是一位大茶商所有,就在去年,茶商將這個耗時十年修建的園子獻給了談大老爺。
四宜,號稱“宜風宜雪宜花宜月”,在這西南之地,仿制中州江南之地園林格局,引水筑山,遍植奇樹名花,綠蔭掩映之間,亭臺翼然,一步一景。
今日談府尊慶壽,一大早園子外頗為寬闊的場地就停滿了車轎,門子家丁站滿了青石磚道,指揮車馬停放滿頭是汗。
一位位衣冠楚楚的官員豪商下了車,家丁手持拜帖上前,再被談府下人引入門中。
園子中東向的凝萃園集中招待男客,女客則被引入西向的集芳園,談大老爺的三子和四子親自在門口迎客,三夫人四夫人和幾位堂房媳婦則負責接待女客。
眾人揖讓甚歡,待進了門,三三兩兩聚在一處,談笑賞園,等著開宴拜壽。
“沒看見談大老爺談二老爺啊。”
“不是說皇太女慶壽,上京去賀了嗎?當時你我還送了程儀呢。”
“這也該回來了啊,總不能慶了太女的壽,老太爺的壽就不管了吧?”
“這你們還沒聽說嗎?我有個遠房親戚在京中做兵部會同館主事,他說這些談家人似乎并不得皇家看重,已經著令跟隨皇太女巡南隊伍回憑云了。”
“那就該回來了啊。怎么不見人影呢。太女近期不是出現在黃州了嗎,浮光江一路剿匪動靜很大,有一日據說江上還起了大火。這位可真是走到哪哪不安寧。”
“我倒覺得太女的腳程比預計要快,談家人未必能那么快。那談老太爺還說這次太女南巡,其實也是為了來給他拜壽呢,要不然今日人怎么會來這么多,不就是猜測著太女可能會來嘛。”
“是啊是啊,之前我和談三老爺打聽,他含含糊糊的,似乎也有這個意思。”
“那太女若來了,怎么毫無動靜?”
“說不定是微服潛行呢?不管怎樣,這是太女的外家,太女如今日漸權重,未來總要繼位的,談家人可不比從前,咱們好生相待便是。”
“還能不好生相待么,聽說燕南那邊都在給百姓和商戶抽稅,作為迎駕之用呢。真是好大動靜。”
“燕南能那么真心迎駕太女?這動作,莫不是……”
“噓,心知便可,莫要多談。”
“是啊是啊,咱們現在說談府呢,別說咱黔州了,連燕南王府和燕南三大宣慰司都有派人來賀壽,咱們自然要好好給談家這個面子,話說你準備了什么賀禮?”
“不是說談老太爺就愛黃金嘛,他屬兔,我實心真金打了一只金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