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不是一直都沒看見蛇蟲嗎……不對,既然這幾天一直沒看見蛇蟲,為什么方才我好像看見太女扯出來一條蛇?”
赤雪臉色一變,與此同時馮桓猛地彈起來,驚訝地道:“你說對了,還真的有蟲,不過給我壓死了!”
赤雪的心咚咚地跳起來,她隱約覺得有什么不對,快步向那邊崖上奔去。
崖壁上,鐵慈抓住蛇的七寸,五指一收,咯咯一響,那蛇便軟軟耷拉下來,鐵慈一抖手將蛇摔落。
底下忽然傳來哎喲一聲,鐵慈透過霧氣往下看,隱約看見慕容翊竟然已經爬到了這邊崖底,正抬頭沖她笑道:“不要亂扔垃圾啊,砸到小朋友的頭怎么辦?”
鐵慈忍不住一笑。
慕容翊在底下沖她招招手,道:“小心,但也不要怕,掉下來有我接著呢。”
但他的最后一句話鐵慈并沒有聽清,因為忽然響起了一陣海潮般的聲音,遮蓋了他最后幾個字。
鐵慈轉目四顧,這群山云遮霧靄,哪來的海潮。
那么是嵐氣如潮嗎?
崖壁上多停留一會就多一分危險,她也顧不得探究,撥開眼前飛舞的幾只蝴蝶,終于看見山縫里長著一株像兩只蝴蝶合抱的花兒,旁邊的壁上擠擠挨挨開著一簇黑白色的蘑菇。
鐵慈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玻璃瓶,先采了可以做解藥的蘑菇,然后去采那合歡蝶的花。
池卿博說這花作用很大,是毒,但它的根可以做很多異毒的解藥,十分珍貴。
耳邊總響著嘈嘈切切的聲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身邊卻沒有任何異常,這情境頗有幾分詭異。鐵慈想著莫非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花因為長在崖縫中,根系緊密,一拽之下竟然沒有拽動,鐵慈急于拿了花上去,用力一拽。
嘩啦一聲輕響。
仿若什么被扯破扯開的聲音。
花輕輕巧巧被拔出來,連同比想象中更為繁密巨大的根系,而在拔花而翻開的泥土中,卻有無數的青黑色小點翻涌出來。
那些青黑色小點涌泉一般向外翻滾而出,幾乎眨眼間就覆蓋了地面和鐵慈的手臂,仿佛地獄開了一個小口放出了地底的惡魔,鐵慈聽見頭頂和四面都傳來驚叫聲。
她猛地甩手,震掉了手臂上的蟲子,耳中海潮般的聲響更劇,一低眼,看見整個山壁都在蠕動,下一刻無數的青黑色蟲子鋪天蓋地卷過整個山崖!
一眼之下,整個山崖仿佛都被這些蟲子蓋滿,饒是鐵慈見慣風浪,也禁不住大叫:“慕容!快走!”
蟲子從她身邊涌出,又主要向她沖來,只要慕容翊不湊近,就能逃脫。
不僅是他,所有人只要不靠近她就還有機會。
“不許過來!”
崖頂上,丹霜對著樹干中涌出的蟲子晃動著手中的火折子。
更遠一點的對崖,赤雪飛快地繞著火堆倒了一圈油,扔出火折子,將池卿博夫婦圈在火堆中,而趴在崖邊的馮桓急忙爬起,下意識去抖自己的衣裳,卻怔了怔。
“嗤”一聲輕響,鐵慈系著的繩子被蟲子咬斷。
鐵慈身子往后一仰,卻并沒有掉下去,她的靴尖忽然彈出兩點刃尖,削鐵如泥的淵鐵,穩穩插進了崖縫。
她整個人橫在半空,還沒來得及挺身而起,下一刻就落了下去。
蟲子太多且自帶腐蝕酸液,在極短瞬間內竟然弄斷了她的淵鐵靴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