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木樓并不是第一座,也不是第二座,位于梯田中段,看上去鐵慈像是隨機選擇的。
坐在窗前繡花的女子似乎嚇了一跳,微微抬頭看鐵慈,指節上一朵蘭花微微一動。
鐵慈對著她舉起螞蟻瓶子。
女子愕然看著她。
下一瞬鐵慈從窗前消失,又出現在下兩排西側的一座木樓里。
那座木樓平臺上曬藥草的少年,撓了撓頭頂的發,盯著鐵慈手里爬滿螞蟻的瓶子,道:“你用什么毒引了這許多螞蟻來?”
下一瞬鐵慈消失了。
阿沖:“三十、二十九……你在干什么啊?!”
鐵慈下一瞬出現在一個犁地的老農面前,將瓶子湊到他的鼻子下,老農彈掉手指上什么東西,伸手來接螞蟻瓶子,“我瞧瞧,這么多螞蟻正好炸了吃。”
下一瞬鐵慈又消失了。
阿沖抓狂:“……十一、十……你還是別瘋跑了,你臉和死人一樣,你還是直接去喝毒藥吧!”
鐵慈出現在她心中名單上最后一棟木屋前。
落地微微有點踉蹌。
然而木屋里竟然沒有人。
阿沖:“……九、八……你在搞什么!這屋里人都沒有!”
鐵慈抬頭看看木樓,狂奔入屋,抬手將螞蟻瓶子扔在了雪白整潔的床鋪上。
黑烏烏的螞蟻密密麻麻在床褥上散開。
阿沖:“……五、四……認輸吧跪下來放了我我給你求情你還有一線生機……三!”
鐵慈半跪在床前,死死抓住床單。
“二……”
“走開!”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柔和,冷淡,似乎沒有情緒,又似乎很是生氣。
鐵慈眼底瞬間火焰燃起!
阿沖最后一聲報數堵在咽喉里。
與此同時,床單飛起,瓶子炸成碎末,漫天的螞蟻黑影一閃不見,無數的碎晶在黃昏霞光中如霰如霧,襯得窗外斑斕田野閃閃發亮。
一條人影仿佛冰晶凝成,忽然出現在這一片霰霧之中。
他身形十分高挑修長,一襲長衣雨過天青色,整個人氣質卻比這清爽的色彩更為雅淡,衣袂帶風,翩躚若舉,眉目卻生得標致深邃,一頭烏發散披,只兩鬢微微銀白,各編了一縷細辮,束了碧色的玉珠,越發顯得斯人如玉,雅致清雋。
他周身不著飾物,只垂下的纖長手指上隱約有蘭花狀的戒指。
上次隔江相望,只覺風姿絕美,鐵慈今日才看清楚這位叔公的真面目,難免驚詫世上竟然有人能將華艷和清雅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完美融合。
叔公卻抬手一指她,道:“出去。”
他一抬手,手上的蘭花戒指忽然蹦起來,也抬起前臂指著鐵慈。
那并不是戒指,是一只蘭花螳螂,狀如蘭花,待在叔公手指上裝戒指。
鐵慈乖乖下樓,還不忘記把阿沖拎著。
下一刻床褥被扔了出來,整張床也被砸了出來,半空中化為木屑,鋪到了稻田里。
接連不斷好些用具被砸了出來,最后木樓里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張畫案。
看來這一手把他膈應得不輕。
阿沖目瞪口呆,悄悄問她:“你到底用什么辦法把叔公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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