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四看著那位麻衣男子,眼神里滿滿忌憚,他見過這人凝江煮海,漫步冰河的神奇手段,之前按照鐵慈吩咐去魃族聯系這位時,根本沒敢奢望能將這看似溫柔其實脾氣乖戾的高人一呼便至,可是鐵慈當時隨手拿了一封信給他,輕描淡寫地說拿信去就好了。
慕四看一眼信封,但是就想呸她一口,對上那位怪物,皇太女自己的親筆信都未必有用,拿一封那個萍蹤小丫頭寫的家信,能有什么用?
更不要說萍蹤的字難看無比,看一眼就讓人心頭煩躁的那種,鐵慈真的確定端木不會一看就火冒三丈,把信使先給宰了?
但慕四沒敢呸,這事兒若傳回遼東,估計要給那些屬下瞪掉眼珠,這世上還有慕四不敢做的事?他不是連世子都敢欺負么?
說真的,慕四真的敢呸慕容翊,卻絕不敢呸鐵慈。
呸慕容翊他也不過是下次欺負回去,呸鐵慈慕四敢肯定他和慕容翊這輩子兄弟情義也就到了盡頭。
他只好接了信去魃族,路上也曾悄悄看了信,萍蹤那所謂的大高手,寫起信來不如三歲小兒,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從外公最近去后面比較多到外婆的胭脂好香到老妖怪屋子里那個怪人和自己打了一架,教會了自己如何調和冰火之氣,到發現小蟲子好像和小姨屋子里的某個姐姐看對了眼……看得慕四頭昏腦漲,不知所云。
他看來看去,實在不明白這樣東拉西扯的家信,為什么要給端木看。到底哪一點能打動這個誰也干不過的老妖怪?
但是主子下了命令,就必須要做,慕四抱著必死的心在谷底求見,按照慕容翊囑咐將信放在石壁之前,按照鐵慈囑咐,對著石壁大喊:“叔公,之前的話你不信,如今證明來了。既然我能證明,你就該履行承諾了。”
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后,他就離開趕路了。
其實慕四沒敢奢望能請來人,但事實上魃族來了,那個神秘高手也親自來了。
慕四在這里苦思冥想,猜測著信是不是有夾層或者有暗語,反正他永遠也想不到,信就是信,萍蹤按照鐵慈要求隔段日子便隱晦地匯報皇宮情況,而信筆游韁的萍蹤,每封信總愛寫一寫那個住在太后宮里,總愛裹著一身黑袍,見不得光其實卻很喜歡陽光的家伙。
寫一寫就夠了。
山腳下鳴鏑聲響,底下駐軍被這驚天動地的聲勢所驚,都從四面八方往山上趕來。
但很顯然,魃族并不喜歡打架,都飛快地往山深處撤退,騎蛇的騎豬的騎狼的,走得那叫一個狼奔豕突群魔亂舞。
端木身形一晃便不見了蹤影,馮桓被裹挾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爬著山路,時不時轉身看一看走在最后的那個人影,阿吉卻一直沒有看他,日光之下正面相對,馮桓發現阿吉果然是瘦多了,連顴骨都高高凸起,眼下青影沉重得像兩抹墨汁。
馮桓的腳步,這下徹底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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