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希說完后，肖羿然沉默許久，眼眶似乎有點濕潤，但又極力克制著什么。
這更讓江泠希感到不安了……
“沒事……就是一位故人”周圍還是那么安靜，他的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眼瞳里閃著的，點點的細碎的流光。
“是我兒時的朋友，我記得，她也特別喜歡雛菊花”肖羿然將手插在了口袋里，凝望著遠方，顯得迷離又遙遠，仿佛在凝望著流逝的蔥蘢歲月。悠然的目光中正鐫刻著一個個光陰的故事。
“是嗎，那你……為什么會想到我這里買花，北平著名的花店可不止一家……你是不是提前調查過”即便肖羿然的眼神真的很讓人動情，但處事嚴謹，頗有防備心的江泠希總歸還是覺得奇怪。
“北平的花店雖然頗多，但大多數都是賣給富貴人家的往來物，多半還都是假花，但你這里的小雛菊花香和她當年身上的小雛菊香氣真的很像……”他失落的目光中，充滿了離愁別緒，還有對再次相見的期許……
“那你真的確定她不在了嗎”江泠希聲音小到快聽不見，眼里閃過一絲哀傷，亦或是感同身受……
“我不知道，從那年開始，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肖羿然本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但是此刻，他那偽裝不住的傷感和愧疚還是從瑩瑩淚光中流露出來……
“你只知道，小雛菊不吉利，是死人的喪花，可你是否也知道，小雛菊也是天真的象征，以及……”肖羿然說著，聲音雖然小卻字字鏗鏘有力
“藏在心底的愛……”
江泠希望著眼前這個被憂愁的陰雨所淋濕的肖羿然，仿佛此刻他不再是一個國民黨軍官，而是一個歷盡風霜的少年。而她，江泠希被復仇遮蔽了雙眼，卻始終走不出……她的目光朦朧，仿佛隔著縹緲的云霧，令人望不盡她的心里，更似乎有一段難以丈量的距離，橫亙在她的面前。
“好，我給你把花包裹好，請你稍等一會”他望著江泠希的背影，覺得既陌生又熟悉，但這份陌生，似乎大過于熟悉……
“給你肖先生，裝好了”江泠希將面前的花束遞給肖羿然。
“泠希，你就沒有想給我說的嗎”肖羿然一把拽住江泠希
江泠希輕輕松開，道“沒有，我很同情你所說的那個故人，也謝謝肖先生可以跟我進行交流，讓買花的意義也更通透了”
是啊，她畢竟不是蘇冉嶠，怎么會真正理解他呢，肖羿然將錢放在她的面前，便徑直走出了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