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摧塵邊說，還邊努力地想去把那早就被他攥皺了的紙渣揉開，紙渣越揉越碎，季摧塵抬頭“意外”對上洛遙聲的目光，紅了眼角。
這委屈又費勁的小模樣看得洛遙聲焦心，她想著季摧塵之前瘋狂增長的反派值，努力放柔了聲音，道：“沒事，我都記得，到時候再默一份就好了。”
聽著洛遙聲略顯擔心的話，季摧塵低下頭掩去眸中幾乎就要藏不住的詭譎。
真好騙。
好騙的洛遙聲對季摧塵的異樣未有察覺，她大膽伸手，將季摧塵的腦袋壓在了自己的腿上：“回竹舍還得要許久，睡會兒吧。”
季摧塵的身體明顯因為洛遙聲的接觸僵了幾瞬，鱗片的間隙收縮都變得不太自然，但靠近“卑鄙”人類帶來的舒適感莫名地將他席卷，化形期的痛苦緩解不少，他嗅著洛遙聲令人安心的氣息，閉上了雙目。
這個人類也太黏獸了。
季摧塵的放松令洛遙聲也緩了口氣，她靠著馬車內的軟墊，也閉上眼小憩，手不自覺地就有一下沒一下地撫了枕在她大腿上的崽子的軟發。
難以形容的酥麻感順著被洛遙聲觸碰到的地方涌入心臟，人類指尖溫熱的觸感久久不散。
季摧塵手指微蜷，輕輕揪了洛遙聲的衣擺。
【提示，您的反派值增長3%。】
【提示，季摧塵反派黑化值降低1%。】
然，馬車上二人之間的安寧并未持續太久。
季摧塵突然捂著肚子，皺緊了眉縮在轎內的榻上，洛遙聲察覺不對，立刻伸手探上季摧塵的脈搏，出聲問道：“怎么了？”
“想……吐……”
季摧塵口中擠出這兩個字就緊閉著嘴不肯再說了。
洛遙聲怔了怔，她結合脈搏傳遞過來的信息，判斷。
崽子這是——
暈馬車了。
季摧塵的手不自覺地便抓住了洛遙聲的手，他手心的汗濕感清晰地傳達給了另外一個人。
這是真的難受得狠了。
眼下拖延不得，洛遙聲立刻扶起季摧塵，并揚手用靈力揮開馬車車簾：“立刻停車。”
“可是，洛少主……”
“停車。”
洛遙聲冷聲打斷了斗獸場馬夫的遲疑話語。
“是。”斗獸場馬夫妥協地點點頭。
馬車在路邊停下后，洛遙聲帶著季摧塵下了車。
季摧塵下車后便縮成一團，蹲在路邊，看著很小一只。
洛遙聲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枚丹藥，走到他身旁，遞給他：“這個吃了，會好些。”
季摧塵急匆匆地伸手抓過丹藥，卻不吃，只是握在手中，他小聲道：“我想……一個人，去，去那邊一下。”
說著，他瑟瑟地朝林中指了一下。
洛遙聲抬眼看去，那是個灌木密集之處，她估摸著，是這崽子不好在她面前吐出來，才想去那邊的，就點了點頭，回手接過馬車遞過來的水壺，拿給季摧塵，道：“去吧，有事叫我，盡快回來。”
季摧塵點了點頭，撐著旁邊的樹站起來，走進了灌木中。
他進了灌木，卻未停下步子，而是掩藏了氣息往樹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