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隨手摁下擴音。
“……是陶知行。”
看著不遠處懶倦少女，陶老表情呆滯的將剩下幾個字說完，又親耳聽著自己聲音從她手中手中手機響起，饒是見識過大半輩子風浪的陶老平生第一次被驚到半個字都說不出。
當著他的面，周漾將電話掛斷。
自己手里的電話也即刻斷訊……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陶老眼看著周漾坐到自己床邊，心隨她提到嗓子口。
腦子里亂糟糟的一片，似乎完全無法將眼前這個冷清難馴的少女與‘Dr.Z博士實驗室國內負責人’這幾個字聯系在一起。
“你……”
陶老啞然。
“確認。”
周漾淡著表情將文件遞給他，另只手花式轉動著黑色簽字筆。
速度快的只叫人眼花繚亂。
陶老立刻低頭，直到看清文件上的白紙黑字才終于有了真實感。
僵硬的點了點頭。
“因為涉及到軍工，按照慣例我們還需要在君方見證下同時再簽署一份保密協議……”
周漾話音剛落，敲門聲已然響起。
“進。”
她頭也沒回，冷冷開口。
一名身著軍裝的中年男人推門而入，身后的警衛員自動分站病房門口兩側，將外界視線一并隨關門動作所阻攔。
怎么是他……
這丫頭怎么請的動這樣的人物？
“陶老，周同學，保密協議我帶來了。”
中年男人聲如洪鐘，身板站的筆挺，邊說邊將貼著封條的密封袋遞給周漾。
“辛苦了。”
陶老眼睜睜看著周漾表情淡定的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文件袋，從頭到尾都端的是那副慵懶平靜的姿態，臉上連絲波動都沒有。
天知道，尋常人只能在晚七點新聞上才能見到這中年男人。
周漾拆開密封條，確認無誤后低頭在兩份文件右下角分別簽上了自己的商務簽。
而當兩份文件被遞到自己跟前時，陶老猛地倒抽了口涼氣。
好漂亮的字！
下筆如風雷，力透紙背，顯出人的筋骨正氣！
只是……
這簽名……
陶老瞳孔驚動！
“陶老……”
許未等到陶老動作，中年男人開口提醒。
“你……”
陶知行卻是猛地抬頭看向周漾，那表情說是見了鬼都有人信，反觀周漾，卻像是看懂了他的未盡之言，精致瓷白的臉上勾起了輕描淡寫的笑，緩緩抬起細細食指抵在自己唇上。
噓……
周漾依舊是那副兩人最初見面時的社會氣。
可現如今的陶老心里卻再也生不出半分反感，甚至覺得大佬就該如此！
“陶老，今日在這里發生的事若是泄露出去半句，日后你都是要上君事法庭的。”
周漾淡淡提醒。
卻在無形當中鋪開更強大的氣場，叫人無法移開眼。
“聽明白了嗎？”
她的眼神陡然犀利如刀，以著標準談判口吻冰冷闡述。
陶老不自覺點頭。
得到答案，周漾重新恢復到那副氣定神閑模樣。
后續的事中年男人自然會跟進。
周漾起身就要離開，陶老費力的握著筆，抬頭就看見她纖瘦背影，與自己在手術室中半夢半醒時看到的醫生融合成一體。
不，不會吧？
剛剛經歷過一場手術的陶老只覺得自己心跳猛地加速，手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