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直接抄起桌面上的化妝刷,朝遲聿臉上招呼過去。
遲聿反應快,躲得也快,閃身到一邊去,還不忘同她貧嘴:“鳶鳶生氣起來也好看。”
顧鳶扯了扯唇,什么也沒說。
遲聿站到那扇落地窗前,這個時間段正是旭日方升,破曉的光芒照射在維多利亞港灣的水面上,船只靠岸,細浪跳躍,攪起水面的大片大片碎光。
“鳶鳶,太陽從西方升起了。”
遲聿一只手扒在窗面,一只手指著遠方,眼里都是破曉的光芒。
顧鳶給他面子的看了眼他指著的那個方向,但卻沒給面子的說:“太陽不會從西方升起。”
遲聿憨笑:“我知道,我就是想讓你糾正我,這樣也算理我了。”
顧鳶:“……”
妝容基本快完成,只差一個睫毛膏。
遲聿望著那東邊升起的太陽,仔細的觀察著:“鳶鳶,太陽又升高了一點。”
“嗯。”
“鳶鳶,太陽好像不動了。”
“是你沒動。”
“鳶鳶……”
“我好了。”
顧鳶拎著包站在遲聿身后:“走吧,去吃早餐。”
遲聿喜出望外的樣子不要太明顯,‘搖著尾巴’跟著顧鳶一起下樓去吃早餐。這種氛圍讓顧鳶總有一種錯覺——遲聿是狗。
……狗得不行。
乘電梯下樓的中途,顧鳶問起他:“你那位醫生朋友呢?”
遲聿搖頭:“我不知道。”
“不關心他的行程,就不怕他在港城走丟了?港城可沒你想的那么太平。”顧鳶正在照著電梯里的那面鏡子。
妝容精致,著裝得體,成熟女人的打扮。
可即使打扮再女人,再成熟,她也才只有二十四歲。
遲聿也在照鏡子,為了跟顧鳶站在一起顯得更般配,他故意擺著各種姿勢。結果發現,好像不管擺什么姿勢,都和鳶鳶般配得不要不要的。
他頓時就開心了。
看他在傻笑,顧鳶伸手推了他一下,將他從自己身邊推開:“讓路。”
他乖乖讓開,腕上的那個鈴鐺也清脆作響。
顧鳶對于那顆鈴鐺的存在,起初覺得礙眼,現在竟也聽習慣了那個鈴鐺的聲音——習慣真可怕。
到了樓下。
酒店大堂是哥德式圓柱頂,上有素白人面像,入目之下格外恢弘氣派。
涂寬早就在樓下等著了,看到顧鳶和遲聿一起出來,涂寬立馬走過去喊道:“遲聿,顧小姐。”
顧鳶點了下頭,側目看身邊的遲聿。
遲聿聳肩攤手解釋:“我不知道他在樓下。”
顧鳶懶得與他說,問涂寬:“涂醫生吃過早餐了嗎?”
遲聿立馬:“他吃了!”
涂寬弱弱的聲音:“……還沒呢。”
顧鳶:“那就一起吧。”然后走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