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碎的短發被大雨沖刷后,變得了一縷一縷的垂落在額頭,活像一只大大雨中沖刷過后的大金毛。
他顯得狼狽而尷尬。
“鳶鳶……”他不確定剛才的行為有沒有被她看見,心里很慌。
顧鳶說:“手都舉酸了,怎么還不站起來。”
話落,他馬上就站起來。
他這一驟然起身,由于身高太高,在他驟然起身的這一刻,顧鳶舉著的傘往后傾斜了一部分,雨水往后飄,落了一大片打濕在顧鳶的衣服上。
遲聿更慌了,手下意識的伸上前。
但又反應過來自己一身濕,伸上前的手陡然僵在半空中。
顧鳶重新將傘挪回來,再舉高一些,勉強遮住兩人。
這把傘夠大,遮住兩人綽綽有余,說勉強,是因為兩人中間保持了一些距離,他沒敢靠近她。
“過來點。”顧鳶說:“不然這傘就白撐了。”
帶著些許無奈的語氣。
遲聿低頭看了眼自己滿身狼狽:“我的衣服淋濕了,我擔心……”
“有什么好擔心,我不也是嗎。”顧鳶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拉過來靠近她。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不過這么近的距離對遲聿來說沒有曖昧,只有慌,他總覺得剛才他做的蠢事一定都被鳶鳶看見了。
完球……
這下別說留宿,鳶鳶一定會馬不停蹄趕他走。
他眼里的光亮越來越淡,腦袋耷拉著越來越低,一副乖乖聽訓的樣子,但他沒有等到鳶鳶趕他走的疾言厲色,而是,她扣著他的手腕往里走。
遲聿確定走的方向不是出去,而是返回。
雨勢依然未見停歇的跡象,顧鳶沒撐傘的那只手垂在一側淋了些雨,肩膀一下都被淋濕了一大片。遲聿主動跟她靠近,卻又小心翼翼生怕她排斥,胳膊和胳膊貼合時,他悄悄觀察了一下她的反應。
她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
她是不高興嗎?
還是什么心情?
正這么猜測著,遲聿晃眼沒看路,腳下一個趔趄往前栽了幾步,還好顧鳶及時拉著他。
遲聿尷了個大尬,這丟臉的程度恨不得立即把自己打回娘胎里去。
他真是干啥啥不行,出丑第一名。
他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耳后,摸到一片濕漉漉的發,他放下手:“我……”
顧鳶:“剛才我什么也沒看見。”
遲聿:“……”
這句話還不如不說。
他可能心里才好受一點。
現在,徹底不好受了。
這時,顧鳶伸出一只腳,遲聿低頭看見,那表情儼然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顧鳶想捶他,想想還是算了,捶輕了沒用,捶重了她心疼。
便指著自己的鞋面說:“拖鞋是棉質的,全部被打濕了,我這樣走路很不舒服。”
遲聿立馬反應過來:“那我們換一下。”
“……”顧鳶:“你不能抱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