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啞然。
他一直都信她,不管任何時候只是口不對心更多。他說服自己,就算這次也是欺騙,大不了再來一次,他不是早就栽她身上了嗎,一次跟幾次又有什么區別。
怕他再胡思亂想下去,顧鳶拉著他過來坐下,將剛才放在桌面上的盒子推到他面前:“你先打開看看,我們之間有些故事,一部分都在這里面。”
遲聿沒有猶豫,如她的愿。
盒子打開。
映入眼前的是一本厚厚的相冊,相冊封面是穗穗。
幾個月大的穗穗,遲聿仍然一眼就認出。
“你給我看穗穗的相冊?從相冊參與她的成長?”
“你先翻開看。”
他很聽話,照顧鳶說的,翻開看。
只不過他面無表情,心里在想,顧鳶一定是打算讓他提前適應后爸的身份,他看相冊也算是參與一邊穗穗成長的痕跡?
一定是這樣。
翻開第一頁。
是穗穗現在的照片。
穗穗戴著一頂草帽站在向日葵前拍攝的,小姑娘生得明眸皓齒,冰肌玉骨,臉上的笑容比那向日葵還燦爛。
下面有一行小字:[遲窈一歲半留念]
看到遲窈兩個字的時候,遲聿最初是沒什么反應的。
但是顧鳶說:“穗穗的大名叫遲窈。”
從顧鳶口中說出的遲窈兩個字,讓遲聿漫不經心的表情一滯。
遲窈;
遲窈,遲窈,遲窈……
這兩個字一遍遍在遲聿腦海里無限循環。
他忽然想起來,那天在香榭麗,小姑娘軟軟糯糯的聲音自我介紹說:窩就系吃藥……
他還說,這名字真不好聽。
怎么會有人取名叫吃藥。
顧鳶坐下來,說:“穗穗很少在外人面前說自己的大名。”
“所以穗穗是小字?”遲聿看向她。
“對,穗穗是小字。旁人也以為穗穗本名就叫顧穗穗。不是的,穗穗大名叫遲窈,跟你一個姓。”
顧鳶說得詳細一些:“原本想打算讓穗穗跟你姓權,想了想你肯定不喜歡,說到底遲聿也是你自己給自己創造的身份,所以我給穗穗取了名字叫遲窈,通斜王旁那個瑤。我還想,如果你覺得姓遲不好聽,那就姓權,你說了算。”
有些真相需要被發現。
有些真相需要親口說出。
顧鳶不想再等遲聿去發現,而是選擇親口說出來。
遲聿捏著相冊紙頁的那只手,骨節隱隱泛白,看得出來他捏得很用力。
翻開第二頁。
是一張嬰兒剛出生時的照片。
嬰兒臉上臟兮兮的,臍帶還沒剪。
這是顧鳶生產那天,特地命人守在產房記錄的照片,有很多張,她只挑選了一張看起來稍微干凈一點的放在相冊里。
因為穗穗剛出生,其他的照片記錄里有血跡,她擔心遲聿以后回來看了會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