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著,顧鳶不忘詢問了工作上的事:“度假村的項目談妥了沒?”
道安遞給顧鳶一個穩妥的目光:“已經談妥了。”
“度假村的項目擱置了太久,那邊要求多,這筆生意不好做,我本以為已經沒戲,都打算放棄了,道安,還是你厲害。”
道安依然很謙虛:“還是顧總有遠見,最先看中了度假村的未來發展。”
道安在顧氏磨礪多年,如今早已獨當一面。
他已是顧氏重要股東之一,從秘書,再到身價不菲的董秘,再到外人謹稱的安總,這一路上有顧鳶的扶持和任重,也有道安的信仰與堅持。
外人都認為,是顧鳶成就了如今的道安。
確實,名利場上需要顧鳶,但在飽練世故上還是道安教給了顧鳶更多。
沒有單方面的成就。
這是相互成就。
顧鳶把道安盛的這碗湯喝掉,道安問她還要不要,準備再給她盛一碗,顧鳶意有所指的說:“藝藝沒有這個口福,她要是晚走一步,就能喝上這么美味的湯了。”
道安盛湯的動作微頓了頓。
不過很快繼續盛,絲毫沒有表露出來異樣。
“盛藝小姐最近進了新劇組,忙是自然的,湯一直有人做,什么時候都能喝到。”
不愧是名利場混出來的老油條,四兩撥千斤和顧鳶打太極。
顧鳶只是不點破而已。
她也明白,道安不希望被點破,他把心思藏得很小心翼翼很隱晦,好像不太希望別人發現。顧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明明是個行動派,卻在這件事上沒有付諸任何行動。
吃完之后,道安將保溫盒收起,穗穗還在睡,道安本想多待一會兒等穗穗醒了再走,但手中還有要事回去整理。
“顧總,我先走了,這兩天你好好休息,有事打我電話。”
顧鳶說好,目送道安離開。
也是巧。
道安剛走沒幾分鐘。
穗穗就醒了。
小姑娘高燒了一陣,嗓子還有啞,一醒來就喊媽媽,顧鳶將穗穗抱起,額頭抵著穗穗的額頭:“媽媽在呢,一直在穗穗身邊。”
穗穗生病了不舒服,性子也比平時更黏人一些,乖乖的窩在顧鳶懷里。
像是怕顧鳶走,小手還揪著顧鳶的衣袖。
“媽媽~”
“嗯。”
“媽媽~”
“媽媽在呢。”
穗穗多喊了幾聲,那嗓子才好了些,聽起來比剛才更清楚一點。
穗穗揚起小腦袋問她:“媽媽去哪兒了?”
“去找爸爸了。”
“爸爸去哪兒了?”
“爸爸在……”那一瞬間顧鳶回答不上來,遲聿在哪呢?遲聿住在一個叫權燼的身體里,不記得她了。
心酸說來就來。
一個人帶著女兒的辛苦平時不覺得,這一刻,偌大的病房里安安靜靜的,就只有相擁在一起的母女倆,什么情緒都容易說來就來。
“爸爸離家出走了,媽媽去把爸爸找回來。”她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向穗穗解釋。
可是穗穗甕甕的聲音說:“窩不要爸爸,窩要吃魚~”
顧鳶心口疼了一下。
四個月來,穗穗很少主動找遲聿,畢竟遲聿回來后,只是穗穗的生命里出現了短暫的一段時間,小孩子玩心重,也喜新厭舊,久了不見也就淡忘了,甚至不記得這么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