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燼起身去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嘩嘩的水聲響起,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一些什么事。
他從悉尼回來的路上,車禍導致缺失了一部分記憶。
但他醒來后從來沒有想過找回這段缺失的記憶。
因為這些對他來說,一直都認為不重要。
可現在,他忽然很迫切的想知道,缺失的那段及記憶里,到底發生過什么,難道……他真的和穗穗的親生母親相愛過?
“嘶-”
這次不是磕破的傷口疼,而是頭顱里面傳來陣陣的疼痛,像針扎在上面一樣,他痛得抽氣,痛得抱住頭,痛得面容扭曲恨不得一拳將面前的鏡子擊碎。
事實上他也這么做了。
鏡子沒碎,手骨傳來的痛轉移了頭顱里傳來的陣陣刺痛,那一刻他仿佛感覺腦袋里有什么東西被掏空了一般,變成一片空白。
搖搖欲墜的身體也少了支撐力,他驟然往前栽倒下去,本能意識里伸出手撐在洗手臺上,身體卻向下滑倒,一條腿的膝蓋跪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咚’的一聲。
仿佛骨頭都要碎裂了,全身都痛。
意識開始出現渙散,其中有多少恍惚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在這種情況下嘴里囈語喊出的那兩個字是——
“鳶鳶……”
繾綣又不舍,喊了一遍又一遍。
“鳶鳶……”
“鳶鳶你不要走,鳶鳶……”
“我好想你啊……”
他一遍一遍的喊,不知道喊了多少遍,他嗓子都喊啞了,像被砂礫摩挲過一樣變得如此粗糲,在他絕望之際,他的呼喊得到了回應。
“鳶鳶……”
“我在。”她回應了他。
“鳶鳶,是你嗎?是你嗎?”
“是我,是我。”
他重復著問,她就重復著回答,一遍一遍不知疲倦。
權燼循著聲音睜開眼,當努力睜開眼之后,滾燙的熱淚將他的視線變得模糊,他喊著她的名字:“鳶鳶……鳶鳶,我好想你。”
“我在呢,在這。”
顧鳶在他手伸過來的那一霎,順勢握住了他的手,緊緊地握著,給予他此刻迫切尋求的安全感。
權燼摟著她站起身,長臂一撈,顧鳶身體驟然往他面前撲過來,他接住她,將她抱了個滿懷,迫切的喊著她:“鳶鳶,鳶鳶,鳶鳶啊……”
“我好想你。”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
“鳶鳶……”
‘啪嗒’
細微的一聲。
一顆熱燙的淚落在顧鳶的手腕處,她知道,那是遲聿的淚,不是權燼的,權燼不會因她流淚。
這一刻顧鳶竟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回應,她呆滯的一動不動,任由他將自己緊緊抱著。
她剛過來。
得知他受傷了,大家都走了后,她才過來,卻看到了這一幕,權燼在衛生間里痛都面容扭曲。
是遲聿回來了么?
是他,也只有他才會這樣。
因為只有遲聿才會這么眷戀的一聲又一聲喚她鳶鳶,一定是他回來了。
顧鳶既開心又擔心,想回擁他告訴他:遲聿,我也很想你。
可她不僅不敢說說那句我也想你,甚至不敢回擁他,呆滯著一動不動任由他這么抱著。
他熱烈而又迫切的吻送了上來,他將她摁在后面的洗手臺上,邊沿抵著顧鳶的后腰有些疼,可她顧不上此刻后腰的疼,喊他的名字:“遲聿,遲聿…”
“鳶鳶。”他也喊她。
他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熱切的親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