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成這個樣子,怎么不讓盛藝弄一下。”
他解釋說:“我以為我可以。”
顧鳶視線在遲聿和穗穗的頭發上來回幾眼:“所以這也叫可以?”
遲聿:“……”
他氣餒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好笑又有點可憐,好似被嫌棄了的大狗狗,腦袋都快耷拉下來。
事實上這還沒完。
當媽的在女兒出門時,把女兒打扮得漂漂亮亮,結果回來之后就變成了個瘋丫頭,而且顧鳶下午那陣的火氣還沒消完呢。
只聽著顧鳶一一數落:
“同意穗穗跟著你出門的時候,你怎么答應我的?”
“頭發亂糟糟的像個沒媽帶的瘋丫頭。”
“還有這衣服的袖口這里,在哪里擦起球了?”
“兩條的腿膝蓋都臟兮兮的,你就仍由穗穗跪蹲在地上玩?”
“這手的指甲蓋……”顧鳶看著遲聿那張耷拉得越來越低的腦袋,“臟兮兮的指甲蓋還需要我說嗎?”
顧鳶:“頭抬起來。”
遲聿立馬抬起來,看著顧鳶。
目光不躲也不避,正視她。發覺到女兒在偷偷笑,遲聿看了眼,心生悲涼,這個小沒良心的,下午還夸棉襖來著,現在又變成皮夾克了。
都不知道幫老爸在老媽面前美言幾句說說好話。
顧鳶也直視著遲聿的眼睛,生氣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全然把杵在一邊的攝影師給忽略了,各種細枝末節的找遲聿茬:“我讓你帶女兒,你就是這樣帶的?”
遲聿心里邊那叫一個委屈,忍不住替自己辯訴:“我真的有好好帶穗穗,但是錄節目你知道……”
顧鳶:“我不知道。”
她的表情很生氣。
她不知道她此刻的情緒表現,是不是和所有普通家庭一樣,因為爸爸沒帶好兒女而發飆的情緒表現,她只知道自己現在很生氣。
“我問你,穗穗這滿指甲蓋里的污泥是去抓泥巴了嗎?”
“不是抓泥巴,”遲聿解釋:“是采了蘑菇。”
顧鳶一氣之下忘記了蘑菇是怎么生長的,開口就是一通質問:“難道蘑菇是長在地里的嗎?”
遲聿:“……”
攝影師:“……”
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的顧鳶,察覺到胳膊上的衣服被穗穗拉了幾下,她低頭看懷里的女兒。
穗穗小聲對顧鳶說:“媽媽,蘑菇就系長在地里的哦。”
顧鳶一滯。
然后迅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一氣之下說了什么話。
她竟然被氣到頭昏,說蘑菇不是長在地里的。
不過顧鳶向來沉得住氣,即使氣到頭昏說錯了話,她也依然能維持住那巍然不動的態度,然后說:“認錯!”
遲聿不帶一秒的猶豫立馬認錯:“我錯了,我以后帶女兒的時候一定全神貫注看著她,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這卑微的態度,就差給跪了。
攝影師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說,這是兩口子吧?一定是兩口子,這對話他可太熟悉了,平時他老婆就是這么罵他的,果然全天下的男人在婚后都是一個樣。
怕老婆,還怕得要死。
即使老婆說錯了,也不能提醒不能補充,必須保持老婆全對的態度,不然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正這么想著。
顧鳶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攝影師身上。
攝影師開始緊張了。
其實從過來到現在,他都不確定對方是不是顧總,但那目光過于懾人,攝影師只能硬著頭皮點頭稱呼了聲:“顧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