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里那六角亭下,穿著一件白色對領長褂的女人,矗立在人間煙火中,只看她渾身的煙火味兒,遠遠瞧過去就已經惹眼極了。
是最溫柔的,嘴角眉梢都掛著笑意,那一瞬間好似萬物都不及她。
別說攝影師的鏡頭移不動,定刻在了顧鳶身上。
遲聿自然也挪不開眼,隔著一定的距離看得如癡如迷,癡極嗔極。
后背被輕輕撞了一下,還是攝影師先反應過來:“聿哥,你剛才是被你顧總迷住了嗎?”
遲聿回答得理所當然:“我老婆那么美,我不被迷住誰被迷住。”
完了還問:“你被我老婆迷住了?”
攝影師猛搖頭,正要說沒有,但又迅速領悟到不能說沒有被迷住,而是應該回答:“我沒注意看,剛才顧著對焦鏡頭去了。”
nice!
回答太完美了!
遲聿的臉色果然正常。
只不過,攝影師忽然腦抽了一下,問了句嘴欠的話:“顧總不是你前妻嗎?怎么你總是一口一句老婆。”
遲聿:“……”
沒法解釋的遲聿,給了攝影師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之后,邁步朝亭子那邊走過去。
亭子下面的人加上顧鳶統共也就五六個人。
遲聿也沒管那么多,走過去就整個人往顧鳶身上扒拉,嘴里或多或少埋怨的語氣:“出來之前還說只在外面,怎么就到這兒了,讓我一通好找,中途還摔了一跤。”
站后邊的攝影師:“……”摔跤的是我好伐的啦。
顧鳶還沒說話。
周圍坐著的一眾古水村鄉親都看向她身后的遲聿。
最前邊的王嬸問:“燕燕,這是你家那口子吧?”
“嗯。”顧鳶笑著應了聲,然后用手肘推搡了幾下扒拉在她身后的男人,示意他正經點。
手肘推搡了幾下,身后扒拉在她身上的男人不僅沒退開,反而扒拉得更牢固了。
聽到顧鳶應是,幾個鄉親們露出善意的笑,時不時打量遲聿幾眼。
王嬸說:“你家這口子真俊吶。”
頓了頓,再補充一句:“就是瘦了點,看起來不怎么壯實。”然后還給顧鳶遞了一個女人會懂的眼神:“男人還是要壯實點才行,平日里肯定吃得少,燕燕你可得顧著你家那口子的胃呀。”
王嬸的話,就是鄉村婦女愛開的玩笑葷話,沒有惡意,顧鳶當然明白。
不僅聽明白,這么多人都聽著,她臉頰稍有些微微熱。
遲聿行不行,她當然最清楚。
只不過,這話自然是不好說的,只能應著王嬸的話點頭:“嗯,平時太忙,以后會顧著。”
王嬸喜笑顏開。
遲聿壓根沒聽懂那家口子是什么意思,但后面那句話到底是聽懂了,在顧鳶的手肘推搡了第三次之后,他總算從顧鳶身上起開,望向對面那一群好奇的大媽。
鄉鄰里沒有音響播放的廣場舞聲樂,晚飯過后坐在一起聊著茶余飯后,從村口到村尾的事,從山上到山下,遲聿想不到顧鳶對這些還感興趣。
他雖然沒再扒拉在顧鳶身上,手卻依舊攬在她細軟的腰肢上。
顧鳶給他介紹了一遍該怎么稱呼。
他也都一一按照顧鳶的介紹,挨個稱呼了一聲。
稱呼完了,他湊到顧鳶耳邊悄聲問她:“那口子是什么意思?”
他只聽說過兩口子,不過暫時沒把兩者聯系到一起去。
顧鳶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就是嘴巴閉上的意思。”
遲聿:?
所以這些大媽嫌他嘴碎?
才剛來就讓他把嘴巴閉上,這是認真的嗎?
看來他真是走哪都不受待見。
遲聿心里不爽,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分毫,心說閉嘴就閉嘴吧,反正他跟這些人也沒話說。
王嬸旁邊的李嬸搭了句:“都說生了娃感情就容易淡,看看你倆,娃都三歲打醬油了,感情還如膠似漆的,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