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晚電話打不通,難怪他一直都沒有和她通過電話,難怪連微信回復都那么簡短,他都沒法和她保持聯系……
鳶鳶走的時候看她的眼神,那時候她還傻傻的一點也沒有多想。
她造成的,一切道安都在替她受著。
盛藝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情緒失控過,她一把掀開被子下床,秦秉以為她要走,要逃離,都做好了攔她的準備卻未料她站在他面前,然后,她跪下來——
是的,朝他下跪。
這是秦秉怎么也沒想到的一幕。
盛藝雖然跪下,但是姿態并沒有放低,她說話很大聲,字字鏗鏘:“我求你放過我,放過我愛的人,這一跪不會折你壽,你會長命百歲,我只求你放過我,不要再糾纏我!”
秦秉聽到她這些話,忽然就笑了,他蹲下身,雙手箍著她雙肩,歇斯底里晃著她說:“換做是給我下跪,求你愛我,你會答應嗎?”
盛藝被他的情緒嚇到。
跪下這種事,在演戲宮廷戲的時候是常見狀態,她從不覺得傲骨的底線是下跪。
她做出這個過激的行為就是想強烈的表達自己的態度,在聽到秦秉這句話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做再過激的事情也比不過這個男人的瘋狂。
他真的瘋了。
秦秉原本是蹲著。
可緊接著,他膝蓋著地,與她平跪,歇斯底里之后是死一樣的沉寂,他問她:“你會答應嗎?會嗎?”
“瘋子!”
盛藝豁然推開他站起身。
秦秉被她推得身形往后一踉蹌,差點跌坐下去,似自嘲,他揚起笑來,笑得那么狷狂:“既然你都做不到,那你憑什么要求我放過你?”
“瘋子!你現在就是一個不擇不扣的瘋子。”盛藝罵道。
這人就是一個變態,一個瘋子,讓她避之不及的大壞蛋。
秦秉像是充耳不聞她那些話,緩緩站起身來,緩步朝她走過去。盛藝怕他,只能后退。他將她逼至墻角,手伸過去,目標是她的肚子。
盛藝下意識揣著肚子護住自己,幾乎是母性的本能反應。
秦秉見她的動作,面無表情將手收回:“是我給你安排醫生,還是你自己去?”
盛藝一怔,驀的瞪大眼睛看著他:“你什么意思?”
秦秉咬牙,薄唇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打掉!”
盛藝怒然,咬牙說:“休想!”
她還說:“這是我的孩子,你有什么權利管我懷誰的孩子。”
“怎么,你難道想懷著這個野種嫁給我?我可沒有打算做一個繼父,我要做的,是生父。”
他的視線在她的肚子上停留不過幾秒,收回來的手改為攫著她下巴:“聽懂了嗎?”
盛藝不說話,目光冷冷的看著他。
他松開她下巴,后退,“給你一晚上的時間,好好想清楚。”
說完,他轉身離開。
并沒有再多留。
直到病房門重新再關上,整個病房里只有她一個人,良久,盛藝背靠著墻壁,身體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慢慢往下滑落,最后跌坐在墻腳。
她抱著膝蓋無聲的哭了一場。
生怕自己哭太大聲被隔壁的盛爸爸和盛媽媽聽見。
如果剛才不是他提起,盛藝都快要忘記當年那一幕了。
或許他說的沒錯,那也是她從此以后討厭他的原因,其實放在后來如果她已經成熟了,她不會惡心,甚至覺得再平常不過,他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偏偏那時候她還小,她不知道失去了什么,只知道有些東西不再是她的了。
再后來,漸漸就忘了。
盛藝哭了很久,哭著哭著,她覺得肚子有些隱隱作痛。
她忽然很害怕,很慌張,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肚子的小家伙,怕小家伙覺得她是一個多愁善感的母親,不愿意繼續待在她的肚子里,盛藝趕緊修復自己的情緒,回到床上去好好躺著。
她把手平放在小腹上,想著小家伙,想著遠在m國的道安,心情平復下來,所有的失落情緒慢慢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