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都只管抿著嘴笑,衡老太也只有拿舒家的雞的時候才承認舒蘭是她家的兒媳婦。
正在雞舍撿雞毛的舒母聽見動靜,想過來把雞奪回來,被舒二柱攔住了。
“少說幾句吧,還嫌咱家在村里不夠出名啊。”
舒母不服氣,埋怨道,“嶺他娘天天來拿雞,咱們辛辛苦苦養的雞崽還沒養大呢,先給他們吃去了一半。”
她是看中了衡嶺的前途才讓舒蘭委委屈屈的嫁過去,現在可倒好,她還沒沾著衡家的好處呢,衡家先來占她家的便宜了,還特么不要臉的說拿就拿,連個招呼也不打。
舒母肉疼的不得了,看向舒蘭,“蘭蘭,你回去了說說你婆婆,衡嶺讀書費腦子那也用不著天天補吧,以前她家十天半個月吃不上一次葷腥,衡嶺也不是考上了秀才。”
舒蘭也皺眉,對衡老太的行為頗不滿,如果單是給衡嶺補的,她倒也愿意,但是一燉一鍋雞,雖然把好肉都給了衡嶺,她公公婆婆也吃了個滿嘴流油。
讓公公婆婆沾了光,舒蘭心里就不舒服了,何況就像她娘說的,他們養雞是要掙錢的,經不起衡老太這么禍禍。
傍晚回到衡家時,還沒進門就聞見了燉雞肉的香味,廚房里沒人,進到堂屋后衡家三人正在分雞肉吃。
舒蘭簡直要氣個倒仰,又是不等她,每次都是這樣,她上輩子雖說吃過不少苦,卻也吃過不少好東西,她也不是眼饞這點雞肉,但是衡家的做法太讓人心寒了。
舒蘭把所有的怨氣都堆在了去偷雞的衡老太身上,但礙于衡嶺的面子,她不好跟衡老太爭吵,便甩了臉子進了房間。
要是平時舒蘭敢甩臉子,衡老太能把她罵一條街,但現在到底是吃人的嘴軟,衡老太只白了她的背影一眼,沒說什么,招呼衡嶺和衡老頭吃肉吃肉。
衡嶺則是臉色黑了下來,好像他靠著女人過活,當下甩下筷子不吃了,自顧去屋里看書。
衡老太端著碗筷追進來,“你要讀書,得多補補,不吃哪能行呢。”
坐在床沿兒的舒蘭是心疼衡嶺的,便服下軟來,跟著勸道,“多少吃一點,不然哪有力氣讀書,咱家還靠著你光耀門楣呢。”
衡嶺聽此話看向舒蘭,眼神鋒利,這些天的小婚溫存,衡嶺心里對舒蘭的情誼又絲絲冒了出來,她說她是愛他的,她心疼他被村民嘲笑,心疼他日漸憔悴,他便信了。
若是日常說話中舒蘭說的這些話衡嶺也許根本不會信,但是舒蘭上輩子跟衡嶺生活了那么久,她了解衡嶺,所以那些話都是在床上他們翻云覆雨時吹進他耳朵里的,一次兩次他不當回事,天天說他就聽進了心里。
但此時衡嶺被舒蘭一句話點醒,什么是因為愛他,什么心疼他,都是他娘的狗屁,她是為了以后他高中后能帶她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吧!
衡嶺冷笑一聲,把心里那點對舒蘭的情絲斬斷的一干二凈,他差點又被這個女人捏在手心里團團轉,這個女人,他再也不會信她。
看出他的神色,舒蘭趕緊解釋,“如果我是貪圖你的功名,那當初為什么直接跟你走,何必繞這么大一個圈子。”
衡嶺冷笑,“錦上添花哪里有雪中送炭來的得人心。”
他現在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舒蘭設計好的,先讓他跌到低谷,再打著心疼他的名義嫁給他,讓他對她感恩戴德。
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有多深,衡嶺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心機落了下風,也是第一次這么痛恨一個人。
舒蘭積壓了多天的委屈也終于發泄出來,這些天她不是在衡家洗衣做飯,被衡老太指使的團團轉,就是去雞舍忙活為他掙趕考的盤纏,每天都是累的腰酸背疼,她沒有說過一句委屈。
而衡嶺不心疼她的付出,卻來還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