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夙宸跟著笑了笑，笑意卻無法直達眼底。
小果果小，到底好騙。
可他卻聽得明明白白，池玥口中的媽媽會救你的，是指那個所謂的“親媽”。
她是覺得捐獻一次卵子不是大事，任何一個媽媽都會答應的。
所以才用這么肯定的口氣說出來。
根本不是小果果理解的那樣，根本不是你也可以和媽媽在一起了。
不僅不會，今晚就是他們最后一天以夫妻之名相處。
盡管這些年，他甚至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她面前，但想到這里是他們共同的家，她是他的妻子，心就總有一處是安定的。
雖然她并沒有把這里當家，但是她偶爾會過來住，他也可以隨意出入，有這么一個可以共同使用的空間，就足夠了。
可這一切，很快就要劃上句號。
他們，明天就要去離婚了。
池玥感受得到他心情忽然低落了下來，還安慰了一句：“別擔心，能成的。”
小果果聽不懂：“擔心什么？”
池玥轉移話題：“我們接著去拼機器人好不好？”
小果果眼睛一亮：“好！”
寒夙宸很自覺地沒有跟上去，留在樓下默默發呆。
何珠兒舒舒服服泡夠了河水，進來很自覺地收拾餐桌，小心地問：“少主，小少爺怎么樣？”
“在樓上和媽媽玩。”
何珠兒更小心地問：“今晚……也是玥小姐陪他嗎？”
以小少爺現在的身體狀態，很快就會撐不住睡過去，跟著她會更好。
寒夙宸道：“等他睡了交給你。”
“是。”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算下時間小果果該累了，卻不見樓上有什么動靜。
何珠兒問：“要不要我上去看看？”
寒夙宸覺得池玥不太喜歡跟她接觸，便道：“我去看看。”
來到樓上玩具房，根本沒人。
寒夙宸估計是已經睡了，便去兒童房找，果然，小果果已經昏昏睡去，池玥正拿小毛巾仔細地給他洗臉擦手。
她的動作輕緩溫柔，明知道小果果是類似昏迷的沉睡，也還是輕手輕腳像是怕吵醒他似的，畫面溫馨至極。
寒夙宸一時看得怔住。
原來妻兒俱在，是這種感覺。
整個生命都很圓滿的幸福感，沖擊得他心下一片柔軟，軟到喉頭都有些發堵。
池玥察覺到他進來，帶著憐愛笑說：“剛玩過積木，手也沒洗臉也沒洗就睡著了。”
寒夙宸像是著了什么魔，走過去半蹲在床邊，微微仰頭看著她，伸手握住池玥還拿著洗臉巾的手，像是在祈求自己信仰的神明：“小玥，我們就這樣過下去好不好？”
池玥微微皺眉：“那小果果怎么辦？”一邊說一邊抽手。
寒夙宸卻沒有放開，帶著輕微的顫抖更緊地握住，像是瀕死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你給我生個孩子。”
池玥沒料到他會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又羞又窘，還有一點被冒犯到的火氣：“你在說什么！”
肯定是她跟那個白月光太像了，這人又分不清是夢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