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夙宸卻阻止了玄秋,表示理解地說:“她情況特殊,不在醫院不好。”
池玥忙說:“是啊。”
越不是親生女兒,才不好跟他們爭執。
親生的再怎么針鋒相對的杠,也就是叛逆。
可不是親生的,就難免想到養不熟啊白眼狼啊之類的,反而要注意言辭。
她努力地回憶當初,越想越迷惑:“順產的,有多疼我都記得呢,當時醫生還跟護士聊天,問她昨天晚上是不是一直沒顧上吃飯——那天晚上生孩子的特別多,順產的待產室里一長溜哀哀叫的產婦,醫生還說這一夜的鬼哭狼嚎,差點兒能把待產室的天花板給掀了,整層樓都聽得見。”
可是那些依依稀稀似有似無的記憶,卻似乎跟自己原來以為的天差地別。
“生小源嗎?”陳莉香眉頭皺得死緊:“我怎么能把生哪個孩子的事情都記混了呢?”
池田趕緊聲明:“雖然小玥是我抱回來的,可是我沒有找過人給你催眠過什么的!小玥也不是我的孩子!我開始還想著給她上戶口,親子鑒定那關卻沒過。”
這么一說,陳莉香感覺腦海深處的那團迷霧籠罩的角落似乎又清晰一些了,影影綽綽似乎看到了些什么,她不敢確定地問:“我說要把孩子送走,你還讓我隨便送給誰。”
說到這里,腦海里似乎浮現一個陌生的、乞丐一樣的老頭跪在一個大門邊的情形。
他皮膚黢黑皺紋滿面,身上的衣服臟兮兮的似乎還在散發著難聞的味道,那味道似乎能夠穿越時空直鉆到她現在的鼻腔里來。
老頭在向她哀求著什么,膝邊的地上,放著被隨便裹在小毯子里的小小池玥。
陳莉香的心呯呯直跳,滿腹狐疑地接過池田的話:“我把她送給了一個撿破爛的老頭?”
越回想,似乎被塵封的記憶就越多,陳莉香喃喃道:“他后來又不要了?好像?為什么啊?”
池田也想起這一段來:“是有這么回事兒?我也不太確定,好像還鬧得不可開交,我媽也去了。”
“對對對,那個時候媽還在——”陳莉香說到這里,卻又覺得有一個重要人物,她還是沒有想起來,便拍了拍腦門兒,冥思苦想:“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好像挺重要的,因為他出現,后來我們就都喜歡小玥了?”
池田也皺著眉頭,怎么他的記憶里,好像沒有這一段兒?
他不解:“不是那老頭又送回來了,你知道這孩子也不是我的,就慢慢接受她了嗎?”
小三生的孩子老公抱回家來養雖然惡心人,但是那個孩子居然不是老公親生的,只是外面的小三騙他的工具,事情就變得又氣又爽起來。
感覺很是微妙,陳莉香竟然慢慢對小玥有了同情心,開始可憐這個孩子了,而不是一味地排斥她。
夫妻倆抽絲剝繭地回憶往事,絲毫不知他們此時此刻的談話,正是一個人痛苦的根源。
***
玄秋接到電話直接瞬移到別墅門口飛快地沖進來。
一看清寒夙宸的情況,便熟門熟路地拉過寒夙宸的手,將自己的內息之力分享給他一部分,幫他支撐著。
池玥凡胎肉眼,看不懂他們之間的氣息涌動,只覺得玄秋沖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抓寒夙宸的手,還緊緊地握著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似乎這樣就可以為他打氣、陪他一起度過難關、抵抗痛苦似的,很詭異很奇怪。
知道這倆感情好,但也沒有想到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