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玥以為他走后,等待她的將是池田夫婦的輪番轟炸。
卻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對此事只字不提,只小心地照顧她,甚至還會照顧她的感受。
池田甚至來問她的意見:“結拜的事還要不要了?都聽你的。”
池玥冷笑:“不是說就此消失嗎?換個身份就等于消失了是吧?”
不再是寒少,是寒叔了對嗎?
叔叔會對侄女做那種事嗎?
在那之前,她還能改口叫他叔叔,可現在,她叫得出來嗎?
她敢叫,他配聽嗎?
池田訕訕的:“這不是怕你在學校里被流言困擾?”
“現在還是流言嗎?”
難道不是已經變成事實了嗎?
她不就已經當過有錢人的玩意兒了嗎?
也算是坐實了被包羊的說法了吧?還是人家富豪挺下血本的包羊!
只不過人富豪得手后,愿意退讓一步不再糾纏罷了。
算算池家前前后后拿人家那么多好處,她一次就兩清了,還挺金貴。
不得不說,那個受了傷連個理解的人都找不到的池玥,孤獨無助之下鉆了牛角尖。
她很絕望也很偏激,覺得周圍到處都是滿滿的惡意。
現在時過境遷,重新審視這一切的池玥,卻有了不同的感受。
現在的她,看得出來寒夙宸的自責與痛悔,看得到他跪坐在她床前時有多自我厭棄。
如果當時她說希望他去死,他都很可能當場自裁以謝罪。
接下來的一個月,寒夙宸都沒有出現,池田夫婦也不敢再提他。
他似乎真的做到了就此消失。
當年的池玥也漸漸平靜下來。
可是現在的池玥卻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暴風雨前虛偽的平靜罷了。
她會懷孕。
當年的她不僅單純到事后連點補救措施都不知道做,還連月事沒及時來都沒注意到。
等發現懷孕的時候,已經是有了害喜反應,惡心嘔吐。
去醫院一查,得到早孕七周,胎心發育正常的體檢報告。
看著B超單上的字,池玥只覺得頭暈眼花。
天塌地陷也不過如此。
她當即請求醫生幫幫她,想要把孩子做掉。
彼時的她還不滿十九歲,乍然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是驚慌意外,本能地排斥,又連那一次都不是自然,怎么可能有滋生母愛的心情?
可是她這個舉動,卻當場遭遇陳莉香的強烈反對。
池玥重溫了當時陳莉香對醫生說“我是她媽媽,我能做主。”時的心情。
那叫一個絕望:說什么就此消失?
他根本就還在她的生活里無處不在。
也許是太過激動,她站起來想逃的時候眼前一花,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寒夙宸正坐在她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