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洛問出這話的時候,在場眾人都看向了眼前這一對自無相圣宗那個遙遠時代存活至今的男女。
而宴長生,蘇穎兩人對視了一眼,也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那一抹懷念之色。
宴長生冷峻的神色,在此時變得柔和了許多,輕聲道:“我們第一次見到你娘的時候,她那時還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她在靈相洞天外的這片地域生存混跡。”
“那時候,她甚至都還未曾開相。”
“可這個小姑娘卻并未因此恐懼,相反,即便是孑然一身,無依無靠,她依舊敢混跡于諸多探險隊中,以過人的心智,膽魄,求取生存與機緣。”
李太玄,李洛,姜青娥都有些怔住,心中想著一個不過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尚未開相,很多時候連自保之力都沒有,可她卻依舊敢于在天星大平原這種探險之地闖蕩,要知道在這種地方,兇徒無數,為了博得寶物機緣,一些結隊的散修甚至連天王脈的人都敢下殺手,更何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
過往偶爾從澹臺嵐的口中能夠得知,她自幼便是孤兒,時常流浪,艱難存活,然而即便歷經無數的艱辛,她依舊在努力的博取著任何能夠讓自己改變命運的機會。
三人的心中,都不由得的浮現出一絲心酸。
難以想象,小時候的澹臺嵐,四處流浪,忍受了多少的欺凌,吃過多少的苦頭。
這樣的澹臺嵐,如同巖縫中的狗尾巴草,即便歷經風吹雨打,卻依舊在頑強的向陽而生,最終從那縫隙中鉆出,化為參天之樹。
這一刻,他們的腦海中浮現出如今澹臺嵐的模樣,雍容,優雅,颯爽強大的同時又那樣的溫暖。
“在這些歷險中,小嵐經歷了許多的危機,不過也就是在一次生死關頭,她的相宮終于開啟,同時也誕生了自身的第一道相性。”
當宴長生說到此處時,李太玄,李洛,姜青娥皆是想到了澹臺嵐的第一相,那是。。。金翅大鵬相。
“當時正逢我們蘇醒的時期,我因為本體是金翅大鵬的緣故,故而感應到了她的相性。。。”
“或許是因為歷經漫長歲月,過于空虛無聊,于是我們對這個小姑娘升起了一絲興趣,此后便是于暗中關注她,我們看著她在歷經諸多磨練,時常被人奪寶追殺,險象環生。”
“不過她的力量終歸還是過于低微,最終還是在一次危機中,被強敵所圍獵,險些重創致死,于是我們生出惜才之心,開啟了靈相洞天的一角空間,將其救下,傳至了此處。”
“此后小嵐便留在了這里,我與穎兒教導了她,直到數年后,她方才瀟灑的告別我們而去。”
聽著宴長生娓娓道來,李太玄,李洛,姜青娥也就終于知曉了澹臺嵐這些離奇經歷,當即心中皆是有些驚嘆。
“這么說,兩位前輩算是我娘的師父了。”李洛恭聲道。
宴長生聲音溫和的道:“嚴格意義來說,倒也算不上是師徒的關系,我們并沒有給予她太多的機緣,一切都是她自身爭取而來,在這里的短短數年,小嵐叫我長生叔,叫穎兒為穎姨,她也給我們二人排解了許多的寂寥。”
蘇穎也是微笑道:“小嵐是個很優秀的孩子,以她的天資心性,就算是在我們無相圣宗內,也能夠脫穎而出。”
李太玄則是神色鄭重,對著宴長生,蘇穎以最為鄭重的晚輩大禮彎身而拜,聲音誠摯:“我妻幼時孤苦,多謝兩位前輩,在她最微弱之際,給予她庇護教導,此乃再造之恩,此恩之重,我家一門,莫敢相忘。”
雖說宴長生說得簡單,但李太玄很清楚,這兩位前輩那短短幾年的教導與陪伴,對于孤苦了十數年的澹臺嵐而言代表著什么,她是重情之人,即便嘴上不說,可心中必定是將他們視為最為敬重的親人。
這份敬重,甚至讓得她連有關此處的隱秘,都未曾提前告訴過自己以及李洛,姜青娥這三個心中牽絆最深之人。
李太玄身后,李洛與姜青娥也是跟隨著彎身行大禮,這是他們心甘情愿如此,畢竟如果不是眼前兩位當年對澹臺嵐的出手相救與教導,或許,也就沒后來的許許多多的事情。
不過旋即李洛與姜青娥就發現李太玄拜了下去,但他們兩人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導致兩人無法彎身,當即只能疑惑的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