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華說的話也有道理，畢竟養了項志行那么大了。村長沒有吭聲，而是轉過臉望著項志行，流露出擔憂之色。這孩子，哪有錢還啊。
“行啊，那就好好地計一計。”沒有等項志行回應，杜清揚已經幫他答應了。
項志行點了點頭，也同意了。
“讀書的錢、吃住的錢，都給我好好計，看你怎么還！”
項華和盧玉坐了下來，還翹起了二郎腿。盡管平日里沒有給項志行買過新衣服，沒有給過零花錢。但是兩人堅信，養了16年，那筆開支肯定不少，可以說是巨款了。
當然得好好計了。杜清揚已經拿來了筆和紙，就坐在項華和盧玉的面前。來吧，咱們計數啊。
“讀書9年，18個學期，每個學期的學費是3.5元。讀書的開支合計63元。”
杜清揚一邊念著，一邊在紙上寫著。這年代讀書可真是便宜啊。只可惜如此便宜，項志行也沒有機會讀大學，埋沒了人才啊。
“你們給志行哥吃的都是青菜白粥，按照市價，青菜3分錢一斤，一斤可以吃兩天。16年5840天，志行哥一共吃了你們家2920斤青菜，開支合計斤大米能煮16碗粥。志行哥每頓只能吃一碗，一天只能吃兩餐。16年吃了你們家730斤大米。市價2角一斤大米，開支合計146元。”
“志行哥穿的衣服都是村里人舍棄的舊衣服，生病了也沒有看過醫生，你們家從來沒有在志行哥身上花過錢。如此算來，這16年的開支合計就是杜清揚把計算好的開支明細遞給項華和盧玉，兩人的臉都綠了。怎么這么少？16年在項志行身上花的錢竟然不到300元？
圍觀的人倒吸了好幾口涼氣。當項家人的養子可真便宜啊，不到300元就能養大一個孩子了。
項家人也太刻薄了吧。
就是，肉沒有吃過一頓，衣服也沒有一件新的。
生病了也不跑衛生站，這孩子到底是怎么活過來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議論了開來，紛紛指責項華和盧玉。
項華和盧玉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兩人細細地想了想，想指出杜清揚計數有錯。卻怎么想也想不出來。貌似，杜清揚計得很準，沒有錯漏。
“租金呢？他住在我們家16年了，不用給租金嗎？”突然，盧玉終于想起來還有租金沒有算，得把租金算上！
項志行垂目。終究是他們的家，不是他的家。他只是住在他們家16年而已，終究不是一家人。
項志行安靜地站在一旁，聽著清揚跟項家人計數。表面看著冷淡沒有任何表情，其實內心是很失落的。他曾經真的把項家人當成自家人，渴望過家庭的溫暖，渴望過有父愛和母愛。卻終究，得不到。
杜清揚沉默思考著。租金？三南村這窮山村，出租一間房間該算多少租金？這個，她還真的不知道。據她了解，三南村里就沒有人出租房子的。哪有人閑著沒事來這窮山村租房子啊。
圍觀的人也是愣了。租房子收租金？他們還是頭一回聽到。
“村長，請問在三南村租一間房間的租金是多少？”不懂就問，杜清揚向村長周坤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