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當時沒有進門是對的,說不定她當時進了門,不多久就要遭遇打手的悶棍。
區區一介凡人而已,卻不知道那女仙在顧慮什么竟就這么忍氣吞聲走了?
繼而想到了連點個火熬藥,都要學凡人用火折子的女孩。
就在不久之前,
被燃起的干草熏了一臉焦黑,連衣服上都多了一個燒壞的小洞。
又想到昏迷臥床的自己,心里忽然就多了幾分明悟。
他,
是她累贅。
可笑,
他堂堂文曜帝君,
竟也有被人當成負累,以致于不得不向他人妥協的時候。
買兇殺人倒不至于,
但一想到之前好生照顧自己的小姑娘大意之下不慎被人套了麻袋一通毒打,
打完之后又堅強得站起,回來繼續給他敷藥、喂藥的場景。
哪怕對凡人動手會遭受反噬,文曜帝君也顧不上那么多了。
掌柜剛說完“麻袋”二字,就見墻角空置的布袋子突然活了起來。
在場的店員、伙計、做雜事的小丫頭紛紛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布袋自己套上了掌柜的頭。
“哐當,哐當哐卡。”
一桿秤重用的細長桿子直接脫離了原本的構架,輕輕懸立在半空。
見掌柜不明所以,仍舊在布袋子里掙扎,也不多廢話,一桿子打背,一桿子打腰。
力度控制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則傷命,少一分則不夠教訓。
直打得那掌柜嗷嗷直叫,連聲討饒,直呼仙家饒命。
“我再也不敢了!”
“真的不敢!”
牙被打碎了,但受了仙法的打擊,
腦袋再笨自然也能想到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
“玉佩也…了,”
“吾…取納。”
…
…
時間回到現在,
孫樂見煉丹房空曠無人,便對自己說了很多。
卻沒想到,一字一句都清晰的飄進了窗外緊跟著過來看情況的文曜帝君的耳朵里。
不久前剛賣了自己一次,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事實上,
就客觀因素來說,
放在玉佩空間里的東西能用得上的都被許樂轉移到自己的系統背包里,用不上的沒了也就沒了。
許樂當初把玉佩交出去是情非得已,也做過拿不回來的準備。
卻不曾想,
這里是現實,
已經并非講理的游戲世界。
這一天,
文曜帝君偷偷陪哭著的許樂呆了許久。
就看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一把擦干了淚水,起身又開始了工作。
不然怎么辦?
難道沖過去以勢壓人嗎?
雖然這里是凡間,但鬧出動靜恐怕沒兩天就會引來鳳后留在這里的人手。
至于其他,一身仙法皆來源于游戲技能,
除了殺怪和救人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再說,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她自己倒是本就打算了居無定所四海為家。
可總不能好不容易把人給救回來,又因為自己的一時之憤殃及池魚吧?
得,
飯還要吃,生活還要繼續。
一時的宣泄可以,浪費太多時間不是不行,但她目前還傷不起。
將黑曜這邊的東西收拾好之后,許樂又像個陀螺一樣轉了起來。
采藥、煉藥、在最近的修仙門派的坊市里寄售賣藥。
找零散的看診賺些辛苦錢,有散仙的生意,也看診一些凡人積累經驗。
一直忙到晚上,待替文曜帝君再次拆了包裹換了藥,喂了碗自制的藥物已經累得不行。
這一次的故事不出所料講得是當鋪惡意偷梁換柱,小姑娘學聰明了講故事特意隱去了人和時間。
說是很久很久以前有個流落在外的小迷糊龍。
小龍在龍蛋里出生的時候感知到危險趕緊逃出了住處,卻發現自己的祖母龍后帶人燒了母親的藥廬。
小龍走的時候身無長物,就帶了塊小小的玉佩作為未來相認時的信物。
卻還要收拾,林林總總,又忙到深夜。
困得不行,
也顧不得什么男女之別了,化做一只雛鳥飛到了文曜帝君的房梁之上。
剛躺進鳥巢里,剛變回人形,搭上根被子,瞬間就睡了個香甜。
文曜輕手輕腳的從床上下來,靜靜的,
一枚普通的玉佩被他輕輕收走,另一枚真正的玉佩被他靜靜戴回到脖頸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