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靈石整整齊齊被許樂碼放在臺面之上。
錢財乃身外之物,
她不要了,
也要不起。
話不投機,再生氣,亦無用。
【行吧,您是帝君,您金口玉言,您說什么都是對的。】
文曜帝君聽許樂在心里誹腹。
緊接著,聽見了她對自己的勸說,聽起來就好像在火上澆油。
文曜是帝君,他的時間應該是處理和思考軍國大事上的。
還是那句話,帝君哪怕退休,也還是帝君。
是那種隨便動動小手指頭,就能把自己這個小小上仙捏死的大人物。
猝不及防的,人同他一下子生份了起來。
他沒想到帝君的身份都沒有改變兩人之間的關系,現在卻……
“帝君日理萬機,處事必有深意。小仙愚鈍,望上神海涵。”
許樂突然覺得有點心冷,
自己把對方當作很好的朋友,但實際上其實兩人的關系不過是正常的醫患關系而已?
“拿回去。”
文曜帝君忽然有點急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什么,
情急之下口不擇言,結果卻起到了反效果。
一個月來,她一直以來都表現得都很是勇敢。
他卻忘了,真實的她卻是很膽小的才對。
哪怕滅殺敵人,哪怕遍體鱗傷,她從未有能改變內心對這個世界的恐懼。
不過是帶著恐懼逼迫自己繼續作戰而已。
“抱歉,”
許樂聞言渾身頓時嚇得顫了一下,但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依舊堅持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完。
“我的父親今天來接我回去,答應了帝君的北荒之行…”
“你是為了不能同我一起去北荒而生氣?”
文曜帝君忽然奇怪得看著許樂,心情無意識變好了,語氣自然就緩和了下來。
盡管許樂心里的想法更側重于“帝君的治療需要有人每天凈化他身上傷口的魔氣,別人未必能做到。”
或許不參雜絲毫男女之情,純粹是朋友之間的關心。
“這是定金,不退的。”
“拿回去。”
文曜帝君說,
“是你說你不想去的,還說北荒太冷,天太寒,也不知道該穿什么衣服保暖,愁死了。”
“我…有說過嗎?”
“有。”
文曜帝君肯定的點了點頭,
“你還說…”
“停。”
“我錄像了,我沒說過。
帝君您已經不止一次拿我沒有說過的話來忽悠我了。”
“你每次猜得都很準,可以不要再秀您的高智商了,好嗎?”
“那樣一個殺人兇手,能殺我一次,也能殺我第二次。”
許樂的壓抑著話語中出離的悲憤說,
“他的確是我爹,但您有沒有想過,他還是我祖母的兒子?”
“你的父親有足夠的實力庇護你,你總還是要回鳳族的。”
文曜帝君清冷的聲音落在許樂的耳側,似乎在壓抑什么,似乎有什么感情即將要噴薄而出。
但最終,
卻把自己的一切封閉得滴水不漏,若這個時代有“情緒管理”這個詞,他恐怕可以打滿分。
聽起來理智得幾乎像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
“無論多么想逃避,”
“很多事,你必須面對。”
“謝謝了。”
文曜帝君聽得出,許樂的這句謝謝明顯是反話,
“好不容易在鳳后面前消磨掉了玄璃存在的痕跡,好不容易逃過了鳳后派在此處搜捕探查的人手。
結果,
被最信任的朋友推出去送人頭。”
“我就想平平靜靜的當一個普通的仙子,然后一個人老死在這天地之間。”
“但這方亂世需要平定之后才能過上這樣的生活。”
許樂心累,
“我沒想要不勞而獲,也沒逃避過自己身而為神的責任。”
“為什么只是想好好活著而已,就真的這么難?”
許樂委屈極了,無聲落淚卻硬生生忍住,只低著頭,任由淚痕滑過自己的臉頰。
他在聽她想,
三十年河東,
三十年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