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我無論如何在你眼里都是千般好,萬般靈一般?”
許樂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紅,還有些濕潤,
有什么不應該出現在她臉上的液體被他的縱容流淌出來,又被她生生給逼了回去。
“聽我說,我沒有那么好,你也不值得。”
“樂樂,別……別哭。”
文曜帝君看著化作淚人的許樂,手足無措。
明明是個崩泰山面不改色的人,此時此刻卻笨拙得像一個懵懂的初中生一般。
“去TM見鬼的樂樂,那是我鄰居家養的博美的名字!”
“那…小許?”
“我在單位、在家里都被叫了一輩子小許了,你還叫我小許,你是我叔叔還是我老板?
不,
你這個年齡,
我應該叫你祖爺爺!”
許樂忽然間就爆發了,老娘不裝了,老娘實在是裝不下去了,
“實話實說,”
“現在我去月老祠,
跳下姻緣池去,把你早就預謀好,事先預留給月老的信物撈回來,
還來得及嗎?”
“璃…兒?”
文曜帝君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仔細得看著忽然像是崩潰掉的許樂。
依據她每一個微表情的小細節,判斷她對稱呼的認可程度。
那架勢,
就好像面對另一個魔尊。
“可你不會游泳,這倒是一個問題。”
“只要愿意離開就好?”
許樂突然意識到什么,皺著的眉頭更深了,
“我知道你在安排后事特意”
“你老實告訴我,外面的情勢都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嗎?”
“是。”
他對她很坦誠,
“但璃兒,
我好歹算是一個帝君,
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意志。”
話說到這里,
基本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該解釋的也都有了答案。
所有人都要安全離開,時間其實是很緊迫的。
話不對說,
文曜帝君讓開一個身位,卻見女孩并不理他暗示。
“你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怎么會那么輕松放我出去?”
帳簾外,
準備好動手的裴棟等了又等,就差沒自己闖進內帳看情況了。
“你怎么這么肯定,我一定會派人把你弄暈送走?”
“我猜的。”
許樂:換作是我,我也想對你這么干。
干凈俐落,一勞永逸,何樂不…
“你在茶杯里下…毒?”
“沒有的事,”
恰到好處的將人抱在懷里,文曜帝君輕輕得在她耳畔低吟,
“我分明下在了茶壺里。”
文曜帝君算得很準,許樂一遇到難以抉擇的大事,總喜歡泡一壺花茶壓壓驚。
重點不是喝,而是泡的過程。
嫻靜淑雅,
氣定神閑,
還有解決問題的智慧。
喜歡,從不是一蹴而就的。
“你怎么在這里?”
文曜帝君剛放下心,本體這里卻見一只紫色的鳳凰從他頭頂三尺盤旋而下。
“剛才是你的分身,你是在拖延時間?”
“不愧是帝君,”
許樂化作真身,御風而行抵達文曜帝君真身所在。
尚未化做人身,便對文曜帝君傳音說,
“別人是一點就透,你是看到我就已經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殉情?你想同我一起死?”
“本體就是本體,一點都不可愛,你的真性情就是藏起來自己給自己看的嗎?”
許樂見文曜帝君想要趕人,立刻還以顏色,
“不要對我使用激將法,你應當很清楚比起一個人離開,我在你身邊應當更安全才是。”
下一秒,
軍帳里的分身,散了。
“你……”
文曜帝君氣得接連砍殺了數個魔族,卻拿許樂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的意志的確誰都改變不了,但其中并不包括一個她。